那天之后的第3个月开始了。进入盛夏,没有空调和风扇的日子越来越难耐。如果有出门的必要,我会尽量选择早晨。
没有电灯,只能靠蜡烛(为了防火还要用灯罩盖住)照明的夜晚很无聊,我和水桥睡得越来越早,天蒙蒙亮就会醒。
迁居头几天,我还常常和水桥晚上打牌,但是我们很快就意识到这种娱乐活动偶尔进行效果最好。
结果,白天读书成为了我们的主要娱乐。为了节省电子产品的使用寿命,我还专门回城里的图书馆搜刮纸质书。
据水桥说,她过去不怎么读书,不过因为无聊,我去图书馆时她总会跟去,我还趁机让她学习驾驶。
反正路面空空荡荡,她胆子也大了起来,对无证驾驶不再抵触。
不过,她似乎对我「偷」车的行为很在意。我偏好那些老旧型号,用一些装修工具就能破窗开走。
「为什么每辆车只开几次就不开了?」破窗户吹进来的风让水桥头发乱飘,她抱怨起来。
「天热了,窗户开洞不凉快吗?」我开玩笑。
「说正经的!我觉得你爸爸那辆车就挺好开的,为什么要换啊?」
「快没油了呗,要是半路抛锚,你哭都没地哭。」
「没油了不能加油吗?城里那么多加油站。」
「现在我可不想靠近加油站。」我严肃起来,「长时间缺乏维护,谁知道会不会漏油漏气?」
水桥吐吐舌头,显然她对我的说法不以为然,不过事关安全,她也没理由继续较劲。
不幸的是,没过多久,事实就印证了我的担忧。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我和水桥开车去了一趟种子公司,把大量种子和相关的工具、说明书带回新家。
水桥一直很抗拒驾驶大货车,觉得操控不来。其实别的女生或许不行,但她身材高挑,不比普通男人低,我一直认为完全可以胜任。
就在我几番劝诱,水桥终于有些心动,和我下车准备交换位置时。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我直不起腰,几秒后才回过神来。街道上所有汽车都警报大作,但严重的耳鸣让这些蜂鸣声显得很遥远。
隔了一排居民楼的临近街区冒起滚滚尘烟,那里应该没有加油站,也许是煤气泄漏导致的爆炸。
我绕到货车另一边,水桥扶着车门,魂不守舍,看到我以后才恢复了思考的样子:「怎、怎么回事?」
「也许是煤气爆炸。」
「什么?」
看来水桥和我一样听力下降了,希望是暂时的。我确认她没有受伤以后,打手势让她从副驾驶上车。
水桥总算回过神来,如释重负地跑去上车。她被吓破胆的样子让我也不敢坐她开的车了。
一直到开出城外,耳鸣逐渐消退以后,我和她才能正常交谈。
「太可怕了……安部,我们以后别进城了……」
「嗯,确实要更加注意安全。」
「轰……」没想到远处再次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
水桥触电般回头看向城里的方向:「怎么又来!?」
「可能是第一次爆炸引发的火灾点燃了什么东西。」
「啊?那会不会连锁反应,把全城都炸掉啊?咱们家不会有事吧?」
「城里混凝土建筑多,火灾不至于无限蔓延,而且咱们家离其他建筑有一段距离,很安全的。」
那天下午,水桥变得格外寡言少语,我想除了受惊,还因为在家也可以看到城里冒起的如云般巨大的黑色烟柱——那是人类的文明遗存逐渐流失的象征。
一直到入夜,不知是次生爆炸还是幻觉,我又隐约听到数次闷响。天际线的紫红色,也不知道是夕阳的余晖,还是燃烧的烈焰。
「安部……家里的煤气会泄漏吗?」穿着睡裙的水桥又进了我的房间,她每次不安就会往我这里钻。
「住进来之前我就把屋外的总开关关掉了。」
「那开关也泄漏怎么办?」
「泄漏也是在屋外飘散,只要不聚集就没事。」
「嗯……」水桥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但还是不肯走。下午搬种子很累,我想睡觉,就催她回去。
「楼下的车不会爆炸吧?」水桥突然问。
「只要定期检查就不会起火,更不会爆炸。这也是我总换车的原因之一,现在你明白了吧?」
「哦。」
没想到水桥还是不肯走,我问她还有什么问题,水桥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不放心的话明天我们继续想,今天休息好,脑子才清醒。」我忍不住说。
「哦……」水桥不情不愿地回去了。
看来真是把她吓得不轻。
加油站反而不會有事,無人加油站都可以營運了。
因為知道油槽的風險,所以加油站的設備反而更好更安全,搞不好等到附近民宅的瓦斯桶都壞光了,加油站很可能還正常運作。
甚至法規上原本就明白限定蓋的時候要留防火空間,確保即使油槽炸了也不會燒到隔壁。
應該說現代都市其實不太會有長期放著不管就爆炸的東西,因為即使是有人的狀態,也總會有被放著不管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案例,畢竟私有財產別人管不到,要真的會爆炸生產商早就賠光了。
但那種總是持續營運的工廠、發電廠要是沒關機人就消失,那就有可能會出事了
那麼這種時候核電廠會......
我也不清楚現在經過車諾比以後的核電廠安全都做到什麼地步去了,總之如果文中的時代還有車諾比同代或以前的核電廠還沒更新安全機制且持續運作的話,肯定是有可能重來幾遍的......
按现在的核电厂水平肯定不行,没人值守一两天就得崩,电厂这东西设计出来就不是能够脱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