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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8月，天气两极交替：晴时烈日灼灼，雨则积水没脚。

我让水桥负责管理雨水收集：为了尽可能保证水质，下雨后头几分钟的脏雨水要导进大空桶，剩下的雨水才能入窖。

水桥对这个工作很上心，有时半夜下雨她也会醒来，跑去开关阀门。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现在的我对下雨也特别着迷，半夜听到雨声都会因为发自内心的喜悦而醒来。

大空桶里的「头雨」饱含灰尘，严重消耗过滤网的寿命，但是用来灌溉足够了。

没错，我开始尝试在房子后院的菜地照着资料学种地，第一批的实验品包括白菜和萝卜。它们好养活，耐储存，又有营养，拿来练手正合适。

各种化肥我都找到了些，不过施肥的策略和土壤条件息息相关，并不是照搬书本就可以，我只能每天记录浇水、施肥和作物的生长情况，摸索进行。

当然，长远来看，还得学会用农家肥替代化肥，不过沤肥这个活又复杂又恶心，我暂时只想先学会种地。

家里的马桶还能用，我们用水窖的水冲厕所。通过搜寻市政资料，我找到了我家下水道通向的化粪池，去那里考察时，水桥罕见地不愿意跟我同去。

不管未来是否要用化粪池里的东西沤肥，我都得定期清理里面的固体残渣，好消息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一两年不清理还不要紧。

即使是我，第一次考察化粪池之后，还是要用几个小时治愈心理创伤，水桥更是两天不愿意靠近我。

实际上，即使用水紧张，水桥依然爱干净。她在遵守我制定的用水计划的前提下，把水用到了极致，摸索出了洗衣做饭的各种节水小窍门。

我因为经常在大热天干活，常穿着背心短裤出没——水桥最初还会吓一跳，后来也就习惯了——而她却像过去一样穿着漂亮衣服，甚至还在化妆。

「你是不是有点闲了。」

像古代的农民一样带着汗臭回家，看到她像城里人一样坐在沙发上看书，我感觉到了某种违和。

「我怎么闲着了？做饭洗衣打扫不都是我吗？」

「那算什么活，我也能干。」

水桥不爽：「你今天发什么神经？有本事我做的饭你别吃！」

「这样，不然我们两个交换分工，你干不干？」

「你……你好意思让女生种地吗？」

「种粮食或许女性承担不了，但种菜绝对可以。」

「哼，你种的菜能不能收获还不一定呢，我做的饭你可是每天都吃。」

「别打岔，我问你和我换不换？我愿意做饭洗衣打扫。」

「不和你说了！没意思！」水桥扔下书，气呼呼地上楼。

这可不是让她发小女生脾气的时候，我今天虽然心情确实不好，但可不是无理取闹。

我直接拦住她：「水桥亚子，我很认真的，你换不换？」

「安部公一朗，你到底想怎样？看我不顺眼，你把我赶出去好了！」

「我就想说，你应该再找点事做。如果你觉得你的工作量已经饱和了，应该愿意和我换才对，不是吗？」

「你想让我做什么？你倒是说呀！」

「一直以来我做什么都是自己筹划，你也得有点主动性吧？」我耐心地说，「不愿意卖力气就学学制作陷阱，看能不能捉鸟雀兔子吃。」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水桥用看陌生人的眼光打量我。

「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不是一时起意。」

「哦，我明白了，你觉得我多余是不是？那我走好了，你一个人更轻松，生存大师！」

「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我只是希望你能有点紧迫感，我们不是在度假。」

「你就是觉得我多余！」水桥含着泪，转身上楼。

上一次大发脾气是多久之前了？我原以为她已经成熟很多了，没想到还是不听人讲话。

我到浴室拿湿毛巾擦擦身体，顺便让自己冷静一下，出来就看到她背着大包小包准备走。

「你去哪？」

「不给你当累赘了，满意了吧？」水桥红着眼。

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胆小的水桥之前发脾气都不会闹离家出走。

「我……或许我说话方式是有问题，我向你道歉。我们好好谈谈吧，大晚上你能去哪？」

没想到，我的劝慰反而点燃了她的怒火：「少瞧不起人了！到处都是房子，我去哪都能活！」

她把行李往停在院子里的小货车上一丢，翻身上车，启动时差点撞到挽留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