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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本来无一物

　　太阳历 4612年 3月 15日 交战区边缘 32号 聚居地 

　　[前线机场 营区 地下维修管道]

　　昏暗的灯光投射在锈迹斑斑的金属墙壁上，头顶的地面偶尔震颤传来远处炮火的轰鸣声。

　　哔~哔~梅的个人PAD震动

　　「梅，艾玛又发什么消息来了么」trout在继续安装炸药导爆管,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梅仰躺在满是灰尘和油污的维修管道地面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盯着头顶的管道。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似乎对周围的脏乱毫不在意。

　　「我们或许需要将引爆的时间往后稍稍，」梅慢悠悠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或者等辉她们的消息。或许辉她们会回来使用灵能传讯来绕过通讯监视。反正暂时先不引爆啦。」

　　「梅，维修管道里的监控节点都黑了吧，你确定可靠？」trout显然还是对梅不放心

　　「trout，你大可对本狐的技术实力放心」梅躺在地上打转

　　Trout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知道梅虽然看起来散漫，但在技术方面确实无可挑剔。只是她的态度总是让人忍不住想多问几句。

　　「你打算如何脱身，从 萨拉赫矿工解放阵线 的控制区前往当地军政府控制区还是有点困难的」trout一直以来没什么主见，但是很适合给方案打补丁。

　　梅翻身坐起，开始捣鼓被shut down的维修管道巡线机器人(其实就是个带机械臂的轨道小车)，事先已经全部骇入了维修管道内的环境检测系统，实际上只需要接触一个传感器就足够了，现在做的是给这个巡线机器人装上一个超大号的土飞机，让它能钻进电力中枢动力分配室。

　　「首先炸掉动力室，这样围墙上的哨戒机枪就断电了，外墙的立场盾也失效，只需要我们从军械库门口突破，守住军械库，那么机场里就只有哨兵和安保机器人有武器了，能运出去多少武器就见仁见智了。」

　　「trout,你去准备在断电的时候抢占军械库，2楼有良好射界，可以架设重机枪，就地使用军械库内的武器，我在这候着等辉的灵能通讯，你带人去军械库背向围墙的维修井口，后续的补给，我会安排人送到你们那。」

　　「是！」

　　「目前军政府士兵的作战意愿不强，他们也知道这点，军政府作战主力是填线的雇佣兵和高技术力兵种，我们只需要封锁机场跑道和机库大门，就能阻止他们的空中力量起飞，射杀任何接近机库和维修车间的人，不要射杀逃跑的人，记住，任何冲向军械库和机库及维修车间的人都是威胁，全部射杀。」

　　trout转身去安排人员活动了。

　　梅则继续伪造巡线机器人的数据，以及电缆管道网内环境检测系统的读数，这些读数完全不变化的时候看起来会很诡异，所以要在合适的范围内有所波动，同时在监控管路内抹除抵抗军人员活动的图像，只留下巡线机器人经过进行日常点检的录像。

　　[ 通往城区围墙外的高架桥 ]

　　辉和星宫在驾驶厢式货车，其实可以全自动行驶的，但是必要时候的手动驾驶是必备的预留方案，全自动的东西总是不靠谱的，就像是核电站必有一套非常非常传统的仪表总控在计算机屏幕之外作为备份。

　　高架上的路牌和led显示屏在雾气中闪烁着，辉的指尖在不由自主的扣动着方向盘上包裹着的皮革，这辆货车是在二手市场盘下来的，因为战线的逼近，这些不方便的大件民用载具显然不适合逃难。

　　出城的车流稀疏得几乎可以算是道路净空，入城车道却挤满了民用载具，轿车车顶的行李架堆满了编织袋，皮卡的后厢也堆放着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透过巴士的窗户，辉甚至注意到抱着宠物航空箱挤在人堆里的年轻女性。

　　显然灵能或者说精神力太过强大，很难从脑海中选择性忽视掉这些细节，经常会给灵能者带来困扰，很多高阶灵能者，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孤僻、不愿外出或者是疯癫嗜杀，辉在四百多年的生涯中，能保持着自己的本心，已经算是很难得了，但身躯还是充斥着心灵上的疲惫。

　　[为了彰显「神」的权柄，追寻神国，不死不灭]

　　「呵，谁在乎呢，都不过是邪神罢了，都不过是神的玩具尔尔。」

　　辉降下车窗，潮湿的风里混着车载电台的杂音。

　　窗外下着小雨，混杂着雾气，湿润的空气随着车速席卷到车内，溅醒了驾驶座后面睡觉的星宫，星宫眯缝着眼睛清醒了一小会，随着辉摇上车窗又继续睡着。

　　很快就接近了出城的海关，其实就是关口啦。

　　就算是关口筛查的很快，聚居地城墙外的入城道路比城内更加拥挤。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逃离什么，说不定掉过头来，他们的生活会比原先更好。」

　　辉自言自语道。

　　辉有着当地军政府发放给雇佣军的通行证，没有盘查，很快就通过了关口，辉知道关口的职员们不会阻拦她们的，故没有掏出来联邦外勤干员的证件。

　　出了城区，在渐暗的远方地平线上，烧蚀着火焰的红，那是远处的城镇在燃烧，实际上这并不是抵抗分子干的，而是平民中的坏家伙们，在趁火打劫。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半透明的扇形，城外的热风蒸腾着荒地中锈蚀的铁家伙上的水分，不在农业区的附近是很难看到绿色植物的，反而能看到前殖民者留下的大量废墟和残骸。

　　辉握紧方向盘的手纹丝不动。她深深的知道，真正需要逃离的从来不是燃烧的城镇也不是战争，而是那些在秩序废墟上如真菌般滋生的、名为"文明"的寄生体，主动拥抱战争和混乱，反而是逃离尔虞我诈的现实的最佳手段。

　　平民们是几乎接触不到靠谱的枪支的，警用枪支使用的是低致命性智能弹药，不借助警用义眼植入物的话，是不可能打准的，而且枪械本身是没有准星和照门的，因为就不是让你来所谓的瞄准的。

　　所以一路上几乎不用太在意劫匪什么的，况且离前线是非常远的，抵抗军的粗制武器也流不到这里，逐渐远离城区，双向各4车道的高架上开始出现烧焦的车辆和尸骸，辉闻到一缕焦糊味时，雨丝正斜打在左后视镜上，起初只是零星的轮胎残骸粘在护栏外侧，像被踩扁的甲虫壳。接着出现半融化的交通锥，橙红色塑料与沥青路面熔成诡异的琥珀。

　　一辆侧翻的白色商务SUV像被砸开半边壳的核桃，安全带勒进驾驶座上尸骸那焦黑的胸骨，车体主结构似乎被砸的斑斑点点，一些还未融化的有机玻璃黏在车门上。侧翻的油罐车z中泄露出的有机燃料，让地面的水塘泛起油花。

　　还好那些路障和尸体都在进城方向上，反方向的道路上几乎没有尸体和残骸，干净的可怕，奇怪的是一路上并没有看见太多暴民或者匪帮，他们去了哪？难道不应该沿着道路烧杀抢掠么，辉心底飘过一丝不详的猜测。

　　[一切的异常，解释不清楚时都可以和神器联系起来，这些所谓的暴民和匪帮，可能是投影一类的诡异造物，有可能是神器自发形成的投影，也有可能是人为的武器化的实验，或许这颗星球上的战乱本就该有更好的结局，而不是打成一团烂仗，所以有可能战争的双方都是联邦的实验品，当地的新兴殖民政府虽然军事独裁了一点，倒也不至于没得谈，就和工人们干起来，流血冲突的开端和战争的推动都有可能是联邦的阴谋，一切的一切只有登上天上那艘看戏的联邦巡洋舰才得以揭晓。]

咖啡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