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奢华的会客间里,伊莱斯第一次直面了统治艾丝凡杀戮四成土地的克罗斯帝国皇帝,安特苏烈·曼哈尔·克罗斯,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孩子,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这样聊天吧?」
「是的,陛下。」
看着面对自己依旧能没有一丝慌张,始终从容保持礼仪的伊莱斯,皇帝不禁觉得他未来也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迈尔图斯那人也是我这的常客了,早几年知道他领养了你,我丝毫没有意外,你知道为什么吗?」
「.....」
面对皇帝审视的目光,伊莱斯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之余也明白了皇帝其实早已知晓公爵的意图,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没有威胁到皇家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伊莱斯保持沉默,皇帝一边邀请伊莱斯坐下,一边缓缓开口道:「嗯.....看得出来你很聪明,伊莉莎的判断没有错。」
「殿下她说了我的事情?」
出于好奇心,伊莱斯问了起来。
他不禁疑惑,明明此前自己才和伊莉莎只见过两次面,为何对方会如此在意自己这个存在。
皇帝看着眼前茶杯缓缓道:
「她的眼睛可是能看到许多东西的。」
伊莱斯明白以自己的立场,是不能追问其中内容的,尽管可以凭借孩子的优势这么做,但伊莱斯做不到,只能等着皇帝的下一句话
「我说孩子啊,你可知自己的能力能做到什么?」
「我知道。」
年仅十三岁的伊莱斯凭借舞剑祭青年组冠军、单人讨伐两头地龙并清剿魔物狂潮、击退吸血鬼并讨伐晶镞水晶蝎的战绩,已经稳稳坐在了未来最受期待的宝座上
这种情况下会有数不清的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一个抉择都可能会导致帝国政局的波动,每个人都在期待他成为自己派阀的一员猛将
眼前的男人作为现任皇帝,他自然不能轻视这颗可能成为敌人的种子,要是允许他甚至会采取手段把这颗种子清楚
「少年,我想和你提一个交易。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皇帝端正坐着,以非常认真的神色看着伊莱斯,为此伊莱斯也是严肃了起来
「您说。」
「伊莉莎那孩子在你看来,是怎么样的人?」
伊莱斯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皇帝问的是这种问题。不得不思虑了一会后,他才给出了答案:
「不可思议的人,就像是故事之中才会存在的.....主角。」
「是么,我知道了。」
不知皇帝在想什么的伊莱斯只能希望自己不会当场被判斩首
「那么说说交易吧,内容非常简单,我希望,在未来你能不与皇家对立。」
「为什么?」
「我实说了吧,尽管伊莉莎才能出众,但她并不希望继承皇位,我也不打算强求她。」
皇帝喝了口茶,又说:
「那么这种情况下大王子的继位就会有问题,而在形成巨大落差后,贵族与民众们会失望也不为过,为此他们会做出些什么也不奇怪。」
言外之意,就是拥有力量的伊莱斯也会成为他们对抗皇家的一把利刃,而皇帝并不希望看到那个局面,为此才现在提前准备
「陛下,关于这点,我想我和伊莉莎殿下是一样的,我无意干涉任何政事。」
这个回答是伊莱斯由衷的答案,尽管现在隶属公爵,但他的本心依旧是不参政
皇帝听后,不禁有些意外,在伊莱斯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伊莉莎
「那还真是....太好了。不过伊莱斯啊,虽然说晚了,但这次的交易不会有任何书面的契约,可以吗?」
「没问题,毕竟我也没有付出任何的东西。」
「那么就说说你想要的东西吧。金钱?名誉?还是什么?」
金钱.....尽管我需要,但我想要的金额也不至于需要皇帝给。至于名誉,我不喜欢引人注目。我想要什么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也不可能拒绝,太过无欲只会被当成威胁。
「那.....就一份未来的自由与一笔金钱吧。」
皇帝疑惑道:
「未来的....自由?」
「金钱请您付给伊莱希雅小镇上的孤儿院吧。至于自由,您也知道,我不过是一届孤儿,如今也不过是因为当时迫不得已才成为公爵家养子,我只是想拿到一份自由,哪怕是几年后。」
说完,皇帝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他笑着说:
「少年啊,你这份自由不就等于助我了吗?迈尔图斯那边虽然不好搞,但既然是你想要的,那我答应你,在我退位那天必然还你一个自由身。」
「等您....退位吗?嗯,好吧。」
一想到皇帝如今才四十多岁,不知离退位还有多久,伊莱斯就有些头晕
「不用担心,大王子已经能接手我的位置了,现在已经点下任皇帝的样子了,最长不过十年我便会退位了吧。」
「在我二十三岁前得到自由吗?能把帝国学院念完,也不错。」
公爵所答应的自由可是盼不到头的,皇帝的这份自由对伊莱斯来说更为明确
这是一场双赢的交易,伊莱斯在保留如今特权的同时得到了未来的自由,皇帝则得到锋利是利刃不会对向自己的承诺
尽管没有任何契约,但他们都明白对方不会违背这份交易
最后在离开皇宫前,伊莱斯从皇帝那得到了一份礼物,那是一把由黑钢制作的剑,剑柄纹有皇室花纹、漆黑的剑身映射着光芒
伊莱斯看着桌上的剑,不禁问道:
「这么珍贵的,不太好吧?」
「怎么会,目前国内的材料打不出多珍贵的武器,这把只不过是因为实用耐坎才得以作为礼物给你而已。」皇帝站起身,穿过伊莱斯走向门口:「更何况作为如此重大事件的功臣,怎么能一点奖励都不给呢?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处理公事了,下次再见。」
「感谢陛下。」
看着门缓缓闭上,伊莱斯也跟着护卫的指引离开了皇宫,将剑别在腰间踏上了回诺特家的马车
看着窗外的景色,伊莱斯喃喃自语道:
「我还是想平平凡凡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