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尾聲

# 第十章:尾聲 

戰後的晨光灑落在布魯沃夫族的大帳上,帳內人影幢幢。西利烏斯部大酋長沃里爾高坐於首位,他的目光凝重地掃視著在場眾人。這間承載了布魯沃夫氏族數代歷史的大帳,今日將見證一個氏族的終結。

帳內的空氣凝滯而沉重。沃里爾身著戰袍,臉上的怒意清晰可見,卻絲毫不減他的威嚴。他身旁站著的是雷德,年輕的首領臉色蒼白,昨日的疲累還沒消退。

帳外傳來陣陣馬蹄聲,混雜著戰士們的腳步聲。草原上的風掀起帳簾一角,帶進些許寒意。在場的族長們不約而同地望向帳門的方向——他們都在等待最後一個該到場的人。

特木爾被押至帳前,他的傷口已經包紮,但臉色依然慘白。兩名西利烏斯部的戰士緊緊箝制著他的雙臂,他的腳步蹣跚,身上的戰袍沾滿血跡和塵土。那雙曾經盛氣凌人的眼睛,此刻黯淡無光。

當他被帶進帳內時,沃里爾的目光如刀般刺向他。特木爾卻像是已經放棄了掙扎,任由戰士將他按跪在地上。帳內的氣氛頓時更加凝重。

沃里爾冷冷道:「特木爾,你暗殺自己的父親,又殺害生你養你的母親,引來薩爾圖部的鷹旗,害死你的大哥巴圖,還強佔你大哥的妻子博勒特。你犯下如此多的血債,按照草原的律法,該由受害的家屬手刃你。博勒特,上前來!」

博勒特站在一旁,雙手護著即將臨盆的腹部,眼中既有仇恨,又有不忍。她望向雷德,輕輕搖頭——她終究下不了手。那個在她腹中跳動的生命,讓她無法再為仇恨添上新的血債。

雷德站起身,手中握著那枚白色護符。「既然如此,就由我來結束這一切。」

他的聲音沉穩而堅定,彷彿經歷了這場戰役後,已經完全蛻變。昔日的少年首領已然成為一個真正的統領者。

雷德緩緩拔出腰間的彎刀,刀鋒在晨光下泛著寒芒。他一個箭步上前,刀光閃過,特木爾的左臂應聲而落。「第一刀:是替父親報仇!」

特木爾的慘叫在帳內迴盪,他在地上痛苦地翻滾。雷德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第二刀緊接著落下。「第二刀:是替你親生母親薩仁大妃報仇!」特木爾的右臂墜地,鮮血濺灑在地毯上。

雷德冷冷地俯視著在地上打滾的特木爾:「你在殺親生父母的時候,有想過他們的心比你現在更痛嗎?」

他將彎刀抵在特木爾的脖子上,刀刃映出特木爾扭曲的面容:「我聽說了,你是親手砍掉大哥巴圖的頭顱...。」

特木爾聽到這裡,眼中閃過恐懼,但很快被仇恨取代。他咬牙切齒地喊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巴圖是跟我合謀的!好痛啊,快殺了我...」

雷德怒極反笑,喝問道:「那巴圖的兒子額日班呢?他才三歲,你竟然讓他上戰場,還害他被馬活活拖死,你別說這也是巴圖跟你合謀的!」

這句話彷彿一把利刃,刺進了博勒特的心臟。她雙手緊摀住嘴,淚水奪眶而出:「我的兒子...」她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上,肩膀不住顫抖。帳內眾人聽聞此事,無不側目,就連見慣了殺戮的戰士們也露出憤怒的神色。

雷德眼中燃起怒火,手中的彎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冷光。「這是替額日班報仇的!」刀鋒落下,特木爾的右腿應聲而斷,「你竟然眼睜睜看著他被馬拖死,你這個禽獸!」特木爾的慘叫聲中,混雜著博勒特撕心裂肺的哭聲,迴盪在大帳之中。

最後,當雷德一把抓住特木爾的頭髮,迫使他抬起頭來。彎刀的刀鋒貼上了特木爾的脖頸,鮮血順著刀刃緩緩滲出。

就在這時,沃里爾抬起手,他的聲音冷得像草原上的寒風:「別一刀砍斷,讓他痛苦到最後一滴血流完,誰都不許幫他。」

特木爾瞪大了眼睛,喉嚨發出嘶啞的聲音,但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他的血一點一滴地流在地上,就像當年他一點一滴地背叛了所有信任他的人。

帳內的火光照在他逐漸失去光彩的眼睛裡,映出最後的掙扎。當特木爾終於停止抽搐,沃里爾冷冷地揮了揮手:「把他拖出去,剁碎了餵狼。」

他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個背叛者連完整的屍體都不配留下,不准任何人替他收屍。讓草原的野狼把他吃個乾淨,這才是叛徒應得的下場。」

衛兵們上前,拖著特木爾的屍體向帳外走去。血跡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像是給布魯沃夫氏族這段黑暗的歷史,畫上了最後一筆。

營帳內還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混合著草原上特有的皮革和羊脂的氣息。沃里爾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莊嚴。他環視眾人,宣布了戰後的處置:「因為布魯沃夫氏族已經斷絕,我決定,今日起,由雷德接手布魯沃夫氏族的牧場。」

他的目光轉向仍跪在地上的博勒特,語氣變得柔和:「你想跟著雷德或離開這裡,都隨你。」

博勒特擦去臉上的淚痕,緩緩起身,向沃里爾微微鞠躬:「請求大酋長,允許我的母族圖瓦和烏蘭套勒部落聯姻,我願意嫁給雷德。」她的聲音雖然還帶著哽咽,但已恢復了幾分堅定。

沃里爾臉上浮現出久違的笑容:「他現在是烏蘭套勒氏族族長,不是烏蘭套勒部落首領了,不用再問我。」

這句話彷彿驅散了帳內的陰霾,為這個血腥的早晨帶來了暖意。沃里爾站起身,拍了拍雷德的肩膀:「少年,好好做,繼續為我西利烏斯部效力啊!」

雷德恭敬地點頭,目送沃里爾率領著一眾戰士離去。馬蹄聲漸漸遠去,揚起的塵土在晨光中閃爍。

回程路上,撒奇勒長老策馬靠近沃里爾,壓低聲音問道:「可汗,給那隻小狐狸這麼多牧場,似乎不太好吧?」

沃里爾悶哼一聲,瞇著眼睛望向撒奇勒:「你懂什麼?布魯沃夫原本的牧場,和薩爾圖部的鄰接,但我們西利烏斯部並沒有,換句話說,雷德那小子被我和杭蓋夾在中間,我如果吞下布魯沃夫,又得和薩爾圖部開戰了。」

阿爾泰長老揚起頭,驕傲地說:「可汗,我們不怕薩爾圖部!」

沃里爾望向遠方,眉頭微皺:「我知道你們忠心,但是利奧帕德族自從競爭酋長之位輸給我之後,就安靜得很異常,我得盯著那條老狐狸,和北方的外族走得太近...」他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憂慮。

撒奇勒四下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其他人在附近,才湊近沃里爾的馬匹,壓低聲音道:「但剛剛特木爾那小子差點說溜嘴,雷德要是知道暗殺烏爾根是我們默許的,恐怕會...」

沃里爾冷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全都死了,那隻小狐狸還能怎麼查?」他靜靜凝視著撒奇勒,「知道真相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站在我這邊,你管好自己的嘴就沒事。」

說完,他一夾馬腹,策馬向前疾馳而去,留下撒奇勒在原地若有所思。

秋天,博勒特生下一名女嬰,取名為薩仁珠。這個名字在草原上的意思是「珍珠」,象徵著純潔與珍貴。

雷德抱著小薩仁珠,望著她那雙像極了博勒特的眼睛,心中滿是柔情。這個是巴圖的遺腹子,博勒特與雷德約定,永遠不讓她知道親生父親是被特木爾砍頭的巴圖,這也是為了保護孩子。

在這片草原上,血仇往往會延續數代,他們不願讓這個無辜的生命,從小就背負著仇恨長大。

雷德輕撫著薩仁珠的臉頰,在心中暗暗發誓:他會像愛護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愛護她,用新的生活和美好的未來,埋葬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

博勒特在一旁看著這對父女,眼中泛起淚光,卻是欣慰的笑容。而那日松的身孕也有六七個月,阿勒坦的肚子也可看到隆起。

然而,這個秋天,烏蘭套勒氏族帶著新生命的喜悅,卻也籠罩著失去親人的哀傷。

雷德將額爾德尼和烏魯克戰死的消息告訴了阿勒坦和那日松。兩位妃子聽聞噩耗,悲痛欲絕。雷德遵照草原的傳統,為兩位岳父舉行了隆重的葬禮,讓他們的英靈能夠安息在廣闊的草原上。

葬禮上,阿勒坦和那日松相互攙扶,淚水無聲地流下。她們都明白,在這片草原上,戰爭與和平如同風雲變幻,生離死別早已成為生活的一部分。

而養育雷德長大的祭司額吉婆婆,已經年過七十,也傳來病倒的消息,這使得雷德星夜快馬,趕回發跡地烏蘭套勒村。

額吉婆婆的病情已經很嚴重,雷德跪在她的床前,握著她的手,眼中滿是哀傷。帳內瀰漫著草藥的苦澀氣息,老祭司的呼吸越發微弱,臉色蒼白如雪。她的長髮如今已經全白,深陷的眼窩中,那雙曾經炯炯有神的眼睛依然閃爍著慈愛的光芒。

「特勒格,你來了...」額吉婆婆的聲音微弱,但仍叫著少年小時候的名字。她顫抖的手撫上雷德的臉,就像十四年前,她第一次將這個被遺棄的男嬰抱在懷中時那樣溫柔。

雷德轉頭望向伊格,這位又是導師又是好友的青年,這時因為雷德成為氏族長,伊格接下了烏蘭套勒部落首領的位子:「婆婆...還有多久?」 

伊格擠出慘笑:「隨時都可能...回天上。」

額吉婆婆虛弱地咳嗽了幾聲,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特勒格,別難過...我已經看著你長大成人,成為一個優秀的首領,我很欣慰...」

雷德緊握著婆婆的手,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是養育我,教導我...沒有您,就沒有今天的我。」

額吉婆婆:「預言...還沒實現完呢...」

雷德吃驚,他記得十四年前害他被遺棄的可怕預言,是特勒格將會滅亡父親烏爾根的布魯沃夫氏族,並且與女性親人結婚,而如今,他已經和母親阿勒坦,大嫂博勒特、二嫂那日松生子,布魯沃夫氏族一脈也已經斷絕,怎麼還沒實現呢?

「婆婆,您是說...預言還有其他部分嗎?」雷德的聲音有些顫抖。

額吉婆婆艱難地點了點頭,她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還有一段是...這嬰兒...流淌著白鹿的靈性...他的牧場...將比烏爾根還大十倍不止,他的名字將隨著草原的風傳遍八方...」

雷德在婆婆耳邊低聲道:「我已經想起來了,我前世是被烏爾根射殺的小鹿。」

額吉睜大眼睛看著少年,雷德拿出白色護符:「這就是我前世的白鹿母親,我去過那個獵場,才想起來的。」

婆婆顫抖著手撫摸著白色護符,眼中閃爍著驚異的光芒:「原來如此。你的白鹿母親...寧願不去轉生,化做護符守護你啊,特勒格...」

「您...您說什麼?」

「我感應到了...這護符裡,有牠對你的愛,是純潔的靈魂,是母親的大愛...」婆婆吞吞口水:「你...你必須實現所有預言...否則...牠就不願意轉生,一直待在這裡面...」

雷德的手不住顫抖,護符在掌心中散發出微弱的溫暖:「母親...您一直在這裡守護著我嗎?」

額吉婆婆艱難地抬起手,輕撫著護符:「我能感受到...牠的靈魂在護符中顫動...」她的眼中泛起淚光,「這是何等偉大的母愛啊...寧願放棄轉世的機會...也要留在你身邊...」

「可是...」雷德哽咽著說,「這樣母親不是很痛苦嗎?一直被困在護符裡...」

額吉婆婆搖搖頭:「不...對牠來說,這不是困境,而是選擇...是愛的選擇...」她的聲音越發虛弱,「牠在等待...等待你完成使命的那一天...等待你真正成為草原的統領者...帶來和平與安寧...」

突然,護符發出一陣微弱的光芒,溫暖傳遍雷德全身。他驚訝地看著手中的護符,彷彿看到了那個雪夜,那頭美麗的白鹿溫柔地注視著他的畫面。

「這是...」伊格瞪大了眼睛。

額吉婆婆露出欣慰的笑容:「牠在回應...在告訴你...牠一直都在...」她的呼吸變得更加困難,「特勒格...你要記住...真正的力量...不是來自於刀劍...而是來自於愛...」

雷德將護符貼在胸前,淚水奪眶而出:「我明白了...母親...我一定會實現預言...讓您能夠安心轉世...」

「還有一件事...」額吉婆婆突然說,「別忘了...你還有女兒的預言...沒實現...」 

雷德臉色驟變:「不,這不可能!我怎麼能和女兒結婚呢?」

額吉婆婆虛弱地歎了口氣:「這...是預言的一部份,」她的聲音轉弱,帶著憐惜:「孩子...你不是也不知不覺中,和母親結婚了嗎?阿勒坦...她不就是你的生母...」

雷德握緊拳頭,聲音顫抖:「那是...那是因為我們都不知道...」

「是啊...」額吉婆婆艱難地說,「預言...總是以我們想不到的方式...實現...」她停頓了一下,「也許...你的女兒...也會以某種方式...」

「不!」雷德堅決地打斷她,「我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我寧願...寧願放棄統一草原!」

額吉婆婆凝視著他:「特勒格...預言不是詛咒...而是命運的指引...也許...這其中自有天意...」

雷德沉默了,他想起了薩仁珠那雙純真的眼睛。不,他絕不能讓這個無辜的生命捲入這種可怕的命運。但預言...真的能違抗嗎?

「婆婆...」他的聲音中充滿痛苦,「我寧願永遠不要實現預言...也不願傷害我的女兒...」

「是啊...烏爾根...當年也是這樣想...但...你成為擁有比他大十倍牧場的預言...遲早也會實現的,只可惜,我看不到了。」額吉婆婆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像是飄散在風中的羽毛。

她的眼神漸漸渙散,卻依然執著地望著雷德:「特勒格...答應我...無論預言如何...都要保持...善良的心...」

「婆婆,您別說了...」雷德緊握著她的手,感受著那逐漸消失的溫度。

額吉婆婆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最後一絲慈祥的笑容:「我的孩子...我看到了...你的未來...很光明...但也...很艱難...要記住...」她的聲音已經微弱得幾乎聽不見,「要記住...愛...永遠比恨...更強大...」

「婆婆?」雷德感覺到握著的手突然變得無力。

「婆婆!」他的聲音帶著顫抖。

「婆婆!!」雷德撕心裂肺地大喊,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

伊格跪在一旁,也淚流滿面。帳篷外,秋風呼嘯,捲起片片落葉。直到臨終前的一刻,額吉都還在擔心著他,都還在為他的未來操心。

護符在雷德胸前微微發熱,似乎在安慰著這個失去了第二個母親的孤獨靈魂。雷德緊緊抱著額吉婆婆已經冰冷的身軀,任由悲傷的淚水傾瀉而出。

在這個秋日的黃昏,草原失去了一位長者,而雷德,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指路明燈。阿勒坦知道後,也不顧有孕在身,堅持前來送葬;五個好友額勒德、車根、博爾、札雅、蘇和也陸續趕來。

葬禮的那天,按照草原習俗進行,幾乎全村的人都來了,連巴爾斯商會首領巴爾特也特地趕來。

草原的葬禮在日出時分開始。天邊泛起魚肚白時,人們已經聚集在村外的高地上。按照習俗,他們用白色氈毯包裹著額吉婆婆的遺體,放置在用白樺木搭建的高台上。雷德站在最前方,身著素白色的喪服,臉色蒼白如紙。

阿勒坦挺著隆起的腹部,緊緊扶著他的手臂。那日松和博勒特也趕來了,三位妻子默默地站在他身後,為這位如母般的長者送行。伊格領著村民們吟唱起古老的祭文,低沉的歌聲在曉風中迴盪。

五位好友分立兩旁:額勒德手持祭酒,車根捧著供品,博爾拿著火把,札雅和蘇和各執法器。他們的眼中都含著淚水,卻努力保持著莊重的神情。巴爾特站在人群中,手中握著一串珍貴的琥珀念珠——這是他特地從遠方帶來的祭品。

當第一縷陽光灑落在高台上時,雷德上前點燃了祭火。火焰順著白樺木快速蔓延,濃煙裊裊上升,彷彿要將額吉婆婆的靈魂送往天際。人們開始唱起送魂曲,蒼涼的調子在草原上迴盪。

「願您的靈魂,與草原的風同在...」雷德低聲呢喃,淚水無聲地滑落。護符在他胸前微微發熱,似乎也在為這位慈祥的老人送行。

當火焰漸漸熄滅,朝陽已經完全升起。草原上的風輕輕吹拂,捲起點點灰燼,飄向遠方。人們相信,這些灰燼會落在草原的每個角落,讓額吉婆婆的靈魂永遠與這片大地同在。

伊格擠出笑容:「婆婆的遺願...希望首領完成預言...拿下比布魯沃夫族大十倍的牧場。」即使雷德都已經當上族長了,稱呼還是沒改:「我們來做吧!」

五個好友都堅定點頭,但雷德卻是搖頭:「不,光是實現一半的預言,就死了這麼多人,我不想...」

「首領!」額勒德上前一步,「您忘了嗎?婆婆說過,您體內流著白鹿的血脈,您注定要帶來和平!」

車根也跟著說:「是啊,如果草原不統一,部落之間永遠會有戰爭。只有強大的領袖,才能止息紛爭。」

博爾握緊拳頭:「我們相信您,首領。您不是那種為了權力而濫殺無辜的人。」

札雅和蘇和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我們願意追隨您到底!」

雷德望著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心中湧起一陣暖意。他轉頭看向三位妻子,阿勒坦溫柔地點頭:「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可是...」雷德還在猶豫,但伊格突然打斷他:「首領,您還記得婆婆臨終前的話嗎?預言是命運的指引,不論您願不願意,就是會發生。所以,我們應該盡早準備。」

巴爾特微笑點頭:「說得好,我的商隊願意繼續幫你出力啊,族長!我們一路看著你從烏蘭套勒部落走到今天,這片草原的未來,就交給你了。」

這句話讓雷德想起了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從被遺棄的嬰兒,到烏蘭套勒部落的小首領,再到如今的烏蘭套勒氏族族長。他掃視了眾人一圈,大家都對他微笑點頭。朝陽的高台前,少年感覺到白色護符帶來的暖意,似乎前世的母親也在鼓勵他。

在這片廣闊的草原上,一個新的時代即將開始。雷德站在高台上,望著遠方升起的朝陽,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

護符在他胸前微微發熱,彷彿在訴說著一個永恆的承諾——這片草原終將迎來和平與統一。

然而,在此同時,薩爾圖部的大帳裡,大將「白鷹」霍斯畢正在和酋長杭蓋報告:「那個邪門小子不在,好像去邊境處參加葬禮了。」 

杭蓋皺眉:「確定嗎?」 

「確定,我要手下反覆確認,只有圖門那個老傢伙留守。」白鷹的眼中閃過殺意,「這是個好機會...」

杭蓋追問:「西利烏斯部如果派援軍,你有辦法抵擋嗎?」 

霍斯畢露出笑容:「我買通內部的一個大族了。」他的眼中閃過殺意,「利奧帕德族早就對沃里爾不滿,只要給他們機會...」

而此時的雷德還不知道新的風暴即將襲來,但,那已經是別的故事了。

在這片廣闊的草原上,每一個結束都是新的開始。當暴風雨來臨時,或許正是那個關於白鹿轉世的預言,真正實現的時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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