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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異界初醒

陰寒刺骨，濕氣逼人。青峰月凝二人自那混沌虛無中漸轉醒來，驀見身處一處破敗城堡地窖。李青峰一襲白衫，玄天劍宗特有的劍袍獵獵生風，腰間玉帶流光，青玉劍鞘上遊龍戲鳳圖案在微弱燈火下若隱若現。他劍眉星目，神采奕奕，不過此刻衣著已染上些許塵埃。

蘇月凝一襲白裙，面戴輕紗，腰間玉珮因方才昏迷而略顯凌亂，卻仍叮咚作響。她眉若遠山，秋水般的眼眸在昏暗中越發靈動，縱是處境不明，舉手投足間依然盡顯江湖第一美人風采。

四壁皆是斑駁古石，遍佈青苔，霉氣四溢。無數不知名的異樣燈火幽幽而明，映出二人朦朧身影。

二人十指猶自緊扣，想是穿越虛空之際本能相攜，竟是半分也未鬆開。那本《日月易》靜臥二人之間，書頁間有淡淡金芒透出，若隱若現，將這方寸之地渲染得恍如仙境。

「此處究竟是何方天地？」蘇月凝低語，聲若游絲，帶著三分驚疑。她打量四周，但見石室之中，一盞盞不知名的幽藍火光懸於牆間，映照出詭異的影子。石壁斑駁，青苔深積，牆上掛著造型古怪的金屬燈架，火焰無風自動，令人心驚。

室中諸物皆不可名狀：列列玉瓶中盛滿異色汁水，時而閃現妖異光芒；銅鑄燭台泛著幽光，其上符紋詭譎；一具慘白骸骨倚臥角落，游鼠竄過，驚得玉珮丁冬作響。室中正有一方巨石，其上刻滿古怪紋路，不時閃現幽藍光華。

「這般陰森怪異之所，倒與藏經閣的禁地有幾分相似。」青峰低聲道，手中緊握玄天劍，警惕地打量四周。

正當細觀石室，但見牆上刻滿蠕動般的古怪符文，二人皆不識其意。忽聞頂上人聲嘈雜，語音古怪難辨，卻聽那語氣凌厲，似在盛怒之中。

青峰月凝不期然對視一眼，心知處境不妙，下意識地一同摸向那本《日月易》。驀地，奇書微微一顫，書頁間忽放異彩。但見金色符文如遊龍般自書中躍出，於虛空中迴旋盤繞，終化作點點金星，籠罩二人周身。金光漸漸內斂，沒入肌膚，消失無蹤。

驟然之間，頂上人聲竟變得清晰可辨：

「那股異常波動是從地窖傳來的！」

「快去請大法師，一定要捉住那個叛徒！」

二人大驚，這般古怪言語，竟能聽得明白！蘇月凝玉手微顫，指向石壁：「青峰，你看！」

但見壁上文字竟也清晰起來：「禁制之所」、「闖入者當誅」、「戒備森嚴」。他倆對望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驚異之色。

李青峰凝視《日月易》，暗忖道：「莫非這便是書中隱藏的奇術？」說罷，將古書輕輕放下。

頃刻間，四周文字又變得晦澀難明，頭頂人聲亦恢復古怪難辨。蘇月凝見狀，玉手重又撫上書頁，那些文字立時清晰可辨。

「難怪我等能讀懂書中那些古老符文。」她輕聲道：「祖師留下此書，想必早有深意。」

話音方落，《日月易》忽地微震，書頁無風自動。二人俯身細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但見那八幅圖譜竟已面目全非——奔馬、蠻牛諸般神異獸形盡皆消失，「三連」、「六斷」等符文亦不見蹤影。

取而代之，第一頁顯現「乾」字，三道實線橫列其側；次頁現出「坤」字，六道虛線相映成趣。

「易...經？」李青峰驚呼出聲。

「不，不是武學招式嗎？」蘇月凝玉容失色。

二人相視，眼中盡是驚疑不定。這卷武林至寶，竟與那上古聖典《周易》暗藏玄機？

心頭鼓動，二人復翻至第三頁。但見羊形已然不見，取而代之乃「震」字，昔日「仰盂」符文化作兩道虛線，下有一道實線相襯。

至此，青峰月凝心下了然，這八幅圖譜竟是八卦之象！誰知這驚天武學，竟與易理相通？

既明其理，諸卦自顯：乾三連，三陽相連如圜，象徵天道；坤六斷，六陰相斷，為地為民；震仰盂，下陽上二陰，如碗朝天；艮覆碗，上陽下二陰，若碗倒覆；離中虛，兩陽夾陰；坎中滿，兩陰懷陽；兌上缺，上陰示虛；巽下斷，下陰潛伏。

然而，心頭卻有諸多疑惑：那八幅神異獸形，何以忽然消失？二人為何會墜入此方天地？更令人不解的是，但凡手持此書，便能通曉異域文字，明白異域言語，此中必有玄機。

青峰正欲開口詢問，忽聞樓上腳步聲急，二人連忙屏息。

忽聞樓上陣陣急促腳步聲，二人潛伏暗處，凝神傾聽。石室頂上，腳步聲紛雜，或疾或徐，夾雜著衣袍窸窣之聲。

「快搜！那叛徒奧古斯特受了重傷，定然逃不遠。」

「是，大人。議會已派出五隊搜捕，務必要活捉此賊！」

二人對視一眼，雖不知這「奧古斯特」為何人，卻也聽出事態嚴重。但見一隊隊著玄黑長袍之人，踏著石階來往奔走。他們腰纏寬帶，手持奇異木杖，杖頭鑲嵌著晶石，幽光閃爍。每逢經過石室頂上，長袍窸窣，皮靴叩地之聲震得塵土簌簌而落。

那些黑袍人行色匆匆，舉手投足間盡是殺氣。每當提及「奧古斯特」，語氣中便充滿憤恨，連帶著手中木杖也閃現詭異光芒，映得石室內明暗不定。

月凝柳眉微蹙，低聲道：「似是有一場追捕正在進行。」

青峰頷首：「那些黑衣人殺氣騰騰，我等需得小心行事。」

此地陌生，方向難辨，少年男女不覺間早已十指緊扣，再無往日羞澀。待聽腳步聲漸遠，青峰取出火摺子一擦，火光乍現。

石窖陰寒刺骨，濕氣森森。牆上火把幽幽而明，映照陰暗石階。青峰牽著月凝的手，二人輕手輕腳沿階而上，每級都滿佈青苔，冰寒徹骨。

少女運起內力戒備，一雙秋水眸子警惕地掃視四周，生怕有甚意外。此處石階盤旋而上，四周皆是厚重石牆，不見半扇門窗。頭頂傳來異域語聲，時遠時近，虛虛實實，令人難辨方向。

腳下石階年代久遠，足尖著地又是濕滑，步步令人心驚。石壁詭異文字火光映照下忽明忽暗，更添幾分陰森。掌心相貼，二人皆覺對方微涼顫動。

漸行漸高，二人忽聽不遠處傳來一陣鬥毆之聲：金鐵交擊，伴著粗重喘息。青峰月凝互視一眼，提起輕功，循聲潛去。

拾級而上，石階盡處乃是一處寬敞殿堂。月光自破碎穹頂透入，映照出斷垣殘壁，碎石遍地。殿中一片狼藉，巨大石柱或倒或斜，地面裂痕縱橫。左側石壁已然坍塌，露出一個大洞，夜風自洞中呼嘯而入。

此時鬥毆之聲更近，似從廊道深處傳來。青峰輕拉月凝衣袖，二人隱入柱影之後，屏息以待。

二人望去，但見殿中一場詭譎戰事：白袍老者被數名黑衣人圍困其中。破碎穹頂灑下月華，映照著這方殘垣斷壁。

黑衣人分據要津，或匿於塌柱之後，或伏於缺牆之側，木杖齊舉。杖端噴出漆黑圓球，如墨似煙，破空而去。老者腳步蹣跚，雖已負傷在身，猶以一柄斷杖力戰。

老者揮杖如舞，點點白芒破空而出，與那黑球相撞。霎時金鐵交鳴，火星四濺，照亮一室頹敗。月下黑白光球往來如織，打得碎石橫飛，柱基震顫。

眼見老者漸露頹勢，踉蹌幾欲跌倒。黑球掠過其肩，灼穿衣袍，隱見血痕斑斑。已無退路，被逼至殿角。黑衣人齊齊逼近，杖指老者，殺機盡顯。青峰身形微動，有意相救。

「公子欲救此人？我等行蹤恐將暴露......」月凝低語道。

「仗義行俠，乃我本分。」青峰淡然答道。

月凝芳心暗動：「爹爹常道玄天劍宗皆是惡徒，今日看來，卻非如此。」嘴角微揚，已然決意隨青峰一同現身。

青峰使出「破天一劍」，但見劍光如龍，天地俱變。他以「震仰盂」之意，兩虛一實，將劍勢化作天雷滾滾。劍光衝霄，似要震碎這殿堂。這一劍既出，竟教那些黑球俱散，連帶著石柱碎瓦皆為劍氣震碎。黑衣人聞劍色變，不由自主倒退三步。

月凝亦趁勢施展「月隱千影」，暗合「艮覆碗」之理。但見她玉手一揚，銀針破空，幻化千百道寒光。一實兩虛之下，暗器竟與月色相融，無影無蹤。那些黑衣人只覺殺機四伏，卻不知暗器來處。轉眼間，已有三人中針倒地。

青峰劍勢如虹，內力沸騰，發出陣陣龍吟。這「破天一劍」本就威力無匹，今日融入易理，更是氣勢滔天。月凝身法飄逸，在殿中穿梭如電，每一道銀針都隱於月色，直至臨身方現，端的是防不勝防。

二人武功本就超群，此刻更是心意相通，招招相合，竟將這群黑衣人殺得措手不及。

白袍老者見此情形，驚得目瞪口呆。他生平未見如此奇術——那少年手中雖非魔杖，卻能發出驚天劍氣；那少女身法更是詭譎，化作數影，遠勝尋常幻術。

那金光隱隱流轉，與黑魔法相觸即散，更顯神異。青峰月凝渾然不覺，依舊招招緊湊，劍影掌風往來如織。老者越看越是心驚，而那神秘金光，又是從何而來？

忽聞破空之聲大作，只見黑衣人齊聲吟誦，杖端黑球竟化作漫天烏雲，彷彿要將整座大殿吞沒。月華都被遮蔽，陰風四起，寒氣逼人。

「小心！這是禁忌黑魔法！」老者一聲驚呼，舉杖欲擋，卻見傷勢發作，一口鮮血噴出。

烏雲中忽射出無數黑矢，密如驟雨，直撲三人而來。殿中月色已無，唯餘黑暗與殺機。青峰目光一掃，與月凝四目相交，已然心意相通。

少女身形一展，輕盈似煙，瞬間掠至老者身側，玉手一拂，已將其托起。青峰則是手中寶劍疾旋，「萬星墜」驟然使出，劍光破空，化作點點星芒。須臾之間，漫天流星急墜，與那黑矢相撞，火星四濺。

黑衣人見此情形，俱皆驚駭。少年一劍化萬星，破盡禁術；少女輕功如電，更是非凡。

「此等神通，從未得見！」為首者魔杖微顫，語帶驚懼。

「速用絕招！」一人高喝，眾黑衣客齊舉魔杖，似要拼命。

杖端幽綠火焰湧現，漸凝為一巨蛇，盤繞殿中，嘶嘶作響，令人毛骨悚然。月凝將老者安置一隅，玉珮輕響，足尖一點，「追風逐月步」展開。轉瞬掠回青峰身側，將玄天劍宗「開天」、「破雲」、「斷江」三式化為掌法，直取那群黑衣施術者。

青峰見狀，唇角微揚，長劍一轉，竟將月影門「追月三式」化為劍招。但見劍光如水，連綿不絕，瞬息間已攻出數十劍，每一劍皆剛猛精妙，直取巨蛇要害。二人武學相互融會，竟是天衣無縫。

玄天劍訣與月影身法甫一交織，殿堂之內頓起狂瀾。但見李青峰劍芒吞吐，矯若游龍，每一式皆暗合《日月易》乾卦之剛健，震卦之威猛，劍氣森森，頃刻間已將黑袍杖影盡數籠罩。

蘇月凝則身形飄渺，宛若清風拂柳，輕盈靈動至極。坤卦之柔順，巽卦之飄逸，融於其步法之間，掌影翻飛，銀針破空，招招虛實相間，暗藏艮卦之止靜，兌卦之愉悅。舉手投足，曼妙身姿，已點中數名黑袍之穴脈，杖端綠焰，驟然黯淡，魔力頓消。

巨蛇杖影咆哮若雷，重逾山嶽，然於二人身影交錯之間，竟難以沾染片縷衣袂。青峰劍勢愈發淩厲，劍鋒直指蛇首，欲破其術法根基。月凝掌法愈顯精妙，銀針專挑黑袍術法之隙，攻其所必救，端的是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白袍老者奧古斯特負傷倚牆，凝神觀此驚世駭俗之戰，早已忘卻自身痛楚，目中異彩漣漣，喃喃自語：「東方武技……竟至如斯境界……」

忽見黑袍首領魔杖猛揮，杖端綠焰驟然暴漲，凝為一巨大火球，挾灼熱氣浪，直撲青峰月凝二人。火球過處，空氣扭曲變形，碎石亦為之熔化，其威可怖至極。

「小心！」奧古斯特驚呼，語氣焦灼，憂色溢於言表。

青峰劍眉微挑，非但不退，反而迎上。納氣沉丹田，內力奔騰如潮，玄天劍清吟震耳。融匯乾卦三連之剛陽，離卦中虛之熾烈，劍勢驟變，化作一道曜日般璀璨劍光，光芒萬丈，灼灼逼人。

「破天一劍——烈陽！」

劍光所至，摧枯拉朽，火球竟被一劍剖為兩半，餘勁浩蕩，直奔黑袍人群。黑袍眾驚駭欲絕，慌忙舉杖抵禦，然劍氣如虹，沛莫能禦，震得東倒西歪，魔杖脫手，狼狽不堪。

月凝身形再動，如影隨形般掠至黑袍人群之中。玉指輕點，銀芒乍現，彈指間已封數人魔力源泉。黑袍眾如遭雷擊，身軀僵硬，魔力盡失，再難施展術法。

巨蛇魔影眼見勢頹，嘶吼一聲，杖影驟然收縮，竟化為一團墨綠霧氣，欲遁逃於無形。

「欲走？」青峰冷笑，劍勢再變。運轉震卦仰盂之沉凝，坎卦中滿之淵渟，劍光陡然凝重如山，又如淵渟嶽峙，牢牢鎖定綠霧之跡。

「斷江劍——鎖！」

劍光如網，鋪天蓋地，瞬息間將綠霧盡數籠罩。綠霧發出尖銳嘶鳴，掙扎欲脫，終不能破劍網之縛，為劍光絞碎，煙消雲散。

杖影蛇舞既破，綠霧亦消弭，黑袍之眾，已成潰敗之勢。首領見大勢已去，面色如土，口中發出絕望哀嚎，轉身欲逃遁。

青峰月凝並未追擊，徐徐收劍，並肩而立。清冷月華傾瀉而下，沐浴二人之身，似鍍銀輝，更添清逸出塵之姿。

殿堂之內，一片狼藉，碎石遍地，黑袍之徒，橫七豎八倒伏於地，哀號之聲，此起彼伏。白袍老者奧古斯特，怔立原地，目光追隨青峰月凝，敬畏之情，感激之意，溢於言表。

「多謝……多謝二位相救……」奧古斯特拄斷杖，步履蹣跚至二人身前，躬身拜謝。

青峰疾步上前扶持老者，溫聲道：「老丈無需多禮，路見不平，拔劍相助，乃江湖俠義之本分。」

月凝亦頷首道：「敢問老丈尊姓大名？何故為此輩追擊？」

奧古斯特感激地望二人一眼，長嘆一聲：「老朽奧古斯特，乃星辰議會之法師。至於何以被追殺……唉，此事說來話長。」

奧古斯特指指點點倒伏於地的黑袍人，苦笑道：「此皆議會黑袍衛隊，彼輩……彼輩誣老朽叛國，欲將老朽緝拿歸案。」

「叛國？」青峰月凝相顧愕然，皆自對方目中，見疑惑之色。

奧古斯特搖首嘆息：「箇中緣由，老朽一時亦難以盡述。總之，議會如今，已為奸佞所把持，彼輩顛倒黑白，排斥異己，老朽不願與之同流，遂遭此陷害。」

月凝黛眉輕蹙，問道：「既是如此，老丈何不遠遁而去？反於此地與之爭鬥？」

奧古斯特聞言，神色黯然：「老朽身負重傷，又為彼輩重重圍困，實已無路可退。方才之戰，不過困獸之鬥，苟延殘喘耳。若非二位相救，老朽今日，恐已命喪黃泉矣。」

青峰沉吟片刻，方問道：「敢問奧古斯特先生，此地究為何處？我等與友同行，誤入虛空裂隙，醒轉便至此地。」

奧古斯特聞聽，面露驚異之色：「虛空裂隙？二位莫非……異界來客？」

「異界來客？」青峰月凝再相視，心中微震。難道果真至異世之境？

奧古斯特細細端詳二人，愈觀愈奇：「二位衣飾殊異，言談亦與吾輩略有不同，更兼方才所展武技……莫非……莫非二位果真來自異界？」

青峰頷首：「我等出自玄天劍宗，乃中原武林人士。」

月凝亦道：「妾身乃月影門下。」

奧古斯特聞言，更顯驚喜交加：「玄天劍宗？月影門？竟有如此奇異宗門……二位能自異界降臨此地，實乃天意！ 或許……或許二位，可助老朽撥亂反正，重振議會！」

青峰謙道：「奧古斯特先生謬讚，我等初來乍到，於此地一無所知，恐難以相助。」

奧古斯特卻連連搖首：「非也非也，二位身懷異術，武功蓋世，方才之戰，老朽親眼得見，歎為觀止！ 倘二位肯援手相助，必可化險為夷，扭轉乾坤！」

其語氣懇切，神色期盼，似將所有希望，皆寄託於青峰月凝二人之身。

月凝目視青峰，眼神詢問，似徵求其意。

青峰沉思良久，方抬首望向奧古斯特，緩緩道：「奧古斯特先生，我等雖不知此地詳情，然既是有緣相遇，拔刀相助，亦非不可。 唯是……我等對此地情形，茫然無知，尚望先生能為我等詳加解說。」

奧古斯特聞之大喜，連連頷首：「善哉善哉！二位肯允相助，實乃天助我也！老朽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奧古斯特扶杖引路，引青峰月凝至殿堂一隅，指著一堆斷壁殘垣道：「此地乃星辰聖殿遺址，原為議會聖地，惜於數十年前之變故中，毀於一旦。老朽亦是僥倖逃脫，苟延殘喘至今。」

奧古斯特遂娓娓道來，向青峰月凝詳述此界種種，自星辰議會之權鬥，至黑魔法之興衰，再至奧瑞拉之地理人文，風土人情，事無巨細，鉅細靡遺。

隨奧古斯特之敘述，青峰月凝，漸對此界，有初步之了解。 原來，彼等所處之界，名為「奧瑞拉」，乃一魔法為尊之世界。星辰議會，為奧瑞拉之最高權力機構，由大法師及各大家族組成，掌管寰宇魔法秩序。

而黑魔法，則為與光明魔法相悖之邪惡力，歷來為議會所嚴厲打擊。然近年以來，黑魔法勢力，漸趨抬頭，甚而滲透至議會內部，遂致議會權爭不休，內部分裂。

奧古斯特，正乃議會中堅守正道之大法師，卻因反對黑魔法勢力擴張，反遭誣陷為叛徒，受追捕之厄。

「今之議會，早已烏煙瘴氣，為彼黑魔法師所把持。彼輩為權勢所惑，不擇手段，竟至勾結黑魔法勢力，圖謀顛覆奧瑞拉。」奧古斯特痛心疾首道，「老朽不忍見奧瑞拉淪入暗淵，方冒死與之抗爭，奈何勢單力薄，竟至此境地。」

青峰月凝聽之入神，心下亦感慨萬千。未曾料想，於此異域之境，竟亦存如斯複雜權力之爭，善惡之辯。

月凝輕聲問道：「奧古斯特先生，依您之見，我等當如何行事，方可助您撥亂反正，重振議會？」

奧古斯特聞言，目中精光一閃，沉聲道：「欲撥亂反正，談何容易……然，今有二位異界來客降臨，或……或此乃天意！老朽有一計，或可藉二位之力，扭轉乾坤……」

奧古斯特壓低聲線，娓娓道出其計。 青峰月凝靜默聆聽，神色凝重，心下思忖。彼等異界初醒，身陷險境，又逢此亂世，前路茫茫，究應何去何從？

殿外夜風呼嘯，鼓盪殘垣斷壁，發出嗚咽之聲，若亦預示此方土地之未來，充滿未知與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