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交通事故後,反而才發展的秘密關係
臥室裡一片漆黑,窗簾縫隙透進的路燈光線,勉強在地板上拉出一條昏黃的長影。空氣很靜,只有老舊時鐘秒針移動的「滴答」聲,還有身旁妻子秀枝平穩的呼吸聲……或許是裝出來的平穩。
文俊盯著天花板,眼球乾澀。他又試著數羊,從一數到三百七十八,腦袋卻像一團打結的毛線,越理越亂。右腿那條蜿蜒的疤痕底下,隱約傳來針刺般的癢意,他伸手用力抓了幾下,皮膚留下幾道紅痕。
終於,他放棄了。
他輕手輕腳地坐起身,床板發出細微的「咿呀」聲。他頓了一下,側耳聽了聽秀枝的呼吸,似乎沒被吵醒。他摸索著打開床頭櫃最下層的抽屜,拿出那個藏在裡面的白色藥罐。
手指碰到冰涼的塑膠瓶身時,他聽到秀枝翻了個身,棉被摩擦發出「窸窣」聲。
「……又要吃?」她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很輕,帶著睡意,尾音卻有點緊繃。
文俊握著藥罐的手指緊了緊,沒有回頭。「嗯。」
黑暗中,他憑感覺倒出兩顆藥丸在掌心,起身走向房門口飲水機的方向。他刻意放輕腳步,但右腳落地時還是免不了帶出一點細微的拖曳聲——那場車禍留下的紀念品。飲水機接水時「咕嘟」的聲音,在這夜裡顯得特別響。
他端著水杯走回床邊,就著微弱的光線,看見秀枝也坐了起來,雙手抱著膝蓋,安靜地看著他。她的眼神在黑暗中看不太真切,但他能感覺到那份視線的重量。
他沒說話,仰頭將藥和水一起吞了下去。冰涼的水滑過喉嚨,藥丸似乎卡了一下才下去。
「醫生說……」秀枝開口,聲音有些乾澀。
「醫生沒被車撞過。」文俊直接打斷她,把空水杯用力放回床頭櫃,發出「叩」的一聲。他迅速躺下,拉過被子,翻身背對著秀枝,閉上眼睛,不再言語。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像排練過無數次。
秀枝看著他僵硬的背影,像一道築起的牆。她維持著坐姿,好一會兒才慢慢躺下。她沒有像往常一樣貼近丈夫的後背取暖,只是靜靜地躺在屬於自己的那半邊床,拉了拉被角,將自己裹得更緊。
臥室再度恢復寂靜,只有時鐘還在不知疲倦地走著。滴答,滴答,滴答……像在計算著他們之間無聲拉開的距離。
秀枝在臥室門口停留了數秒,耳朵貼近門板,聽著裡面文俊的呼吸逐漸轉為深沉、拖長。她直起身,輕輕轉動門把,將門帶上,卡榫發出微小的「喀」聲。她背靠著門板,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從鼻腔呼出。
客廳沒有開燈,電視螢幕的光線在牆壁和天花板上投下變幻不定的影子。螢幕裡的人影移動著,說著話,但聲音被關得很小,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嗡嗡聲。秀枝走到沙發旁,拿起早上隨手搭在扶手上的針織外套,穿上。夜晚的空氣帶著涼意,滲入她的皮膚。
她拿起遙控器,指尖在按鈕上滑動,螢幕畫面快速切換:彩色的廣告、黑白的舊片、字體滾動的新聞跑馬燈……她的視線沒有焦點,手指只是機械式地按壓著。最後畫面停留在一個烹飪節目,穿著白色廚師服的男人正將一塊肉排丟進滋滋作響的油鍋裡。秀枝的目光落在螢幕上,眼神卻沒有溫度。
玄關處傳來鑰匙插入鎖孔、轉動的聲響。
「喀噠。」大門被推開,走廊的燈光照了進來。文方的身影首先出現,接著是一個陌生女孩跟在他身後。
秀枝立刻挺直了背,擱在膝上的雙手收攏交握。
「媽?妳怎麼還沒睡?」文方的聲音傳來。他彎腰脫鞋,沒穿襪子的腳直接踩在地板上,鞋子被隨意地甩到一邊。他側過身,讓身後的女孩走進來。
那女孩穿著一件短版的亮色上衣,露出小截腰部,緊身牛仔褲包裹著雙腿。她走進客廳的光線裡,臉頰泛紅,眼神快速地左右掃視著屋內的擺設,手指緊緊地捏著一個小包的背帶。
文方輕輕碰了碰女孩的手臂。
「阿姨好。」女孩低下頭,聲音很小。
「……妳好。」秀枝回應,目光從女孩的臉移到她的衣著,再回到她的臉,最後轉向自己的兒子。她嘴角動了動,扯出一個平直的弧度。「這位是……?」
「小琪,我同學。」文方回答,手臂自然地環上小琪的腰,把她往自己身邊帶近了些。他另一手拎著的後背包,順手扔到了沙發空位上,背包撞擊沙發,發出悶悶的聲響。
秀枝看著兒子攬在女孩腰間的手,看著女孩微微側過臉、貼近兒子的動作。她沒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文方的下顎線條在燈光下顯得清晰而硬朗,嘴角帶著一絲輕鬆的笑意。秀枝的視線在那線條上停頓了一瞬,隨即移開,垂下眼簾。
「時間不早了,我們……進去了。」文方說著,摟著小琪轉身走向通往房間的走廊。
低低的說笑聲從走廊傳來,很快被關上的房門阻隔。
客廳裡,烹飪節目還在播放,平底鍋裡的油持續發出細碎的爆裂聲。秀枝獨自站在客廳中央,周遭是電視閃爍的光影。她抬起手,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按下了紅色的電源鈕。
「啪。」
螢幕暗去,屋內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只有窗外遠處傳來的車流聲,以及時鐘依然固執的滴答聲響。
牆壁另一頭,隱約傳來模糊的男女說笑聲,斷斷續續。秀枝站在客廳中央,維持著關掉電視的姿勢,頭微微偏向走廊的方向。幾秒後,她放下拿著遙控器的手,轉身走向臥室。
她推開臥室門,腳步放得很輕。房內比客廳更暗,空氣裡有股淡淡的藥水味。文俊仰躺在床上,喉嚨深處發出沉重、規律的鼾聲,像老舊的風箱。他睡得很死,蓋在身上的薄被隨著他的呼吸輕微起伏。
秀枝走到床的另一側,掀開被子躺下。她剛躺平,隔壁房間沿著牆壁傳來的聲音就清晰了起來——先是女孩咯咯的笑聲,接著是文方低沉的回應,然後聲音逐漸混雜在一起,變成更私密的、含糊不清的耳語和輕喘。
秀枝閉上眼睛,睫毛顫抖了一下。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開始發熱。
她試著不去聽,但那些聲音穿透牆壁,持續不斷。文方的聲音她很熟悉,那女孩的聲音……她努力回想剛才在客廳聽到的,又覺得和記憶中上一次、上上次聽到的不同女聲混淆在一起。她睜開眼,盯著天花板,眉心擰了起來。
她慢慢轉頭,目光落在身旁文俊的側臉上。在黑暗中,他的輪廓顯得有些陌生。除了持續不斷的鼾聲,他一動也不動。秀枝的視線從他的臉頰往下,落在他蓋著被子的胸膛,再往下……她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身下的床單。
隔壁的聲音變了。嬉鬧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壓抑的女聲呻吟,還有模糊的、撞擊的悶響,一聲接著一聲,帶著固定的節奏,透過牆壁傳來。
秀枝猛地吸了一口氣,迅速翻過身,背對著文俊。她的臉頰燙得厲害,連耳根都開始發燒。她把臉用力埋進柔軟的枕頭裡,枕頭套的棉質布料貼著滾燙的皮膚。她咬緊下唇,直到嘴裡嚐到一絲鐵鏽般的腥味。
牆那邊的聲音還在繼續,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急促。
秀枝的身體在被子底下蜷縮起來,肩膀輕微地抖動。她從齒縫間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被枕頭吸得模糊不清:「……最後一次……老公……對不起……」
指尖觸碰到一片濕熱。
牆壁那邊,女孩的呻吟聲變得破碎而高亢,伴隨著急促的、拍打般的聲響,還有床鋪搖晃的吱呀聲,一聲緊過一聲。
秀枝的呼吸幾乎停滯,隨即轉為短促、滾燙的喘息,她只能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臂,才能阻止聲音從喉嚨裡衝出來。手臂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那隻在被子底下移動的手,隨著隔壁聲音的節奏,動作也變得急切、用力,指甲無意識地摳挖著,帶來一陣混雜著痛楚的刺激。她的身體繃緊,腳趾緊緊地蜷縮起來,小腹肌肉痙攣般地抽動。
隔壁的聲音猛地拔高到頂點,一聲短促的尖叫之後,是男人粗重的、野獸般的低吼,接著撞擊聲戛然而止。
秀枝的身體也隨之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一股熱流從身體深處湧出,她忍不住弓起身子,喉嚨裡發出被壓抑的、不成調的嗚咽。她將臉死死地埋在枕頭裡,直到那陣顫抖平息。
一切結束了。
那隻手疲軟地從睡衣裡滑落出來,攤在床單上,指尖還微微抽搐著。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汗水浸濕了額前的髮絲,黏在皮膚上。臉上的潮紅還未完全褪去,但身體深處卻升起一股寒意。
房間裡,只剩下文俊均勻的、毫無知覺的鼾聲。牆那邊也安靜了下來,偶爾傳來下床走動、或是沖水馬桶的聲音,然後徹底歸於寂靜。
秀枝睜開眼,眼神渙散地盯著眼前枕頭的布料紋理。她一動不動地躺了很久,直到身體的熱度完全散去,四肢感覺有些冰冷。她緩慢地、僵硬地翻了個身,遠離丈夫的方向,面朝著冰冷的牆壁,將被子拉過頭頂,把自己完全藏進一片黑暗裡。
餐桌上,晨光照亮了半杯冷卻的咖啡。秀枝坐在桌前,背脊挺直,但眼神放空地落在桌面的木紋上。她握著杯子的手有些用力,指關節微微泛白。眼瞼下方有著無法掩飾的青色陰影。
廚房那頭傳來一陣聲響,接著是文方房間門被拉開的聲音。腳步聲由遠及近,文方頂著一頭亂髮,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搖搖晃晃地走進餐廳。他身上只穿著一條印著卡通圖案的四角褲,光著上身和雙腳。
「媽,」他拉開椅子,聲音含混不清,「餓死了……弄點吃的。」
秀枝像是被聲音驚醒,猛地轉過頭。她的目光直直撞上文方裸露的胸膛、平坦的小腹,以及只被薄薄布料覆蓋的部位。她倒抽一口氣,像被燙到一樣迅速移開視線,同時雙手閃電般地舉起,摀住了自己的臉。
「……搞什麼?」文方的呵欠打到一半停住了,睡眼惺忪地看著母親奇怪的舉動。
秀枝的手指微微分開,一道視線從指縫間投出來,飛快地上下打量了兒子一番,又立刻緊緊閉合。「快、快回房間把衣服穿上!」她的聲音從手掌後悶悶地傳出,語氣帶著一種不尋常的急切。
「穿衣服?為什麼?」文方撓了撓亂髮,一臉茫然,「我平常在家不都這樣?妳今天反應也太誇張了吧?」他向前傾身,試圖看清楚母親的表情。
秀枝感覺到兒子的靠近,立刻往後縮了縮,雙手仍然摀著臉。「你、你房間裡……不是還有別人嗎?」她聲音更低了,視線透過指縫瞥向文方房間緊閉的門板,「有……有女生在,你稍微……」
「喔,妳是說小琪?」文方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下手,隨即又不在意地擺擺手,「安啦,她睡得跟豬一樣,累壞了。」他繞過桌子,在秀枝旁邊的空位坐下,椅子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欸,幫我弄個三明治啦,快點。」他用手肘輕輕撞了撞秀枝的手臂。
秀枝的身體僵了一下,聞到兒子身上傳來年輕、溫熱的氣息。她緩緩放下手,臉頰透著不自然的紅暈,但她避開了文方的視線,目光低垂,落在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指。「……知道了。」她吐出一口氣,站起身,「做給你吃就是了。」
她轉身朝廚房走去,背影顯得有些倉促。走到一半,她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只是對著前方說:「你爸的安眠藥沒了,你今天出門的時候,記得去藥局幫他拿。還是老地方那間。」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我今天要參加高中同學會,中午就出門,晚上不會回來吃飯,應該會弄到很晚。你拿了藥,直接放進我們房間桌上就好。」
文方趴在桌上,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喔。……啊那我放學回來怎麼辦?你們房間都鎖著啊。」
「門口左邊數過來第三個花盆,」秀枝的聲音從廚房料理台的方向傳來,平鋪直敘,「底下壓著備用鑰匙。」
臥室門被輕輕推開時,秀枝聞到了一股混雜著夜歸寒氣和酒精的氣息。她腳步踩在地板上有些不穩,伸手扶了一下門框才站穩。臥室裡,文俊的鼾聲如同預期般沉重而規律。
她走到床邊,俯下身,溫熱的氣息帶著酒味,拂過文俊的耳朵。「老公…」她的聲音比平時柔軟,帶著一絲黏膩,「還沒睡吧…?今天……今天可以嗎?」她伸手,輕輕搖晃丈夫的肩膀。
文俊只是翻了個身,鼾聲頓了一下,隨即又響了起來,甚至更大聲了些。
秀枝停下動作,直起身。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為了同學會精心挑選的洋裝,又抬手摸了摸微燙的臉頰。她盯著丈夫熟睡的背影,幾秒後,嘴角垮了下來,無聲地嘆了口氣。
隔壁文方的房間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響。
秀枝轉身,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她撥開幾件掛著的衣服,從最裡面拿出一個繫著緞帶的紙袋。她脫下身上的洋裝,換上紙袋裡那件觸感絲滑、帶著細緻蕾絲邊的黑色睡裙。布料冰涼地滑過她仍帶著酒意的溫熱皮膚。她走到穿衣鏡前,昏暗中,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她抬手撥開垂到臉頰旁的髮絲,對著鏡子裡模糊的自己站了一會兒。
她深吸一口氣,走回床邊,在屬於自己的那一側躺下,面向著天花板。丈夫的鼾聲在耳邊響著。她閉上眼睛,聽著那單調的聲音,感覺身體裡殘餘的酒精還在微微燃燒。她的手放在小腹上,指尖無意識地劃著圈。過了一會兒,那隻手開始慢慢地、猶豫地往下移動。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目的地時,身旁的床墊猛地往下一沉,一個溫熱的身體緊貼了過來,帶著年輕男性的氣息。
秀枝的動作瞬間凍結,眼睛驀地睜大,心臟像被一隻手緊緊攥住。她驚愕地轉頭,對上一雙在黑暗中異常明亮的眼睛,那是文方的臉,離她非常近。
「你!」她喉嚨裡發出短促的氣音,本能地想往後縮,卻被一隻手臂牢牢圈住腰。
「媽。」文方的聲音很低,貼著她的耳朵,氣息吹得她耳廓發癢,「妳身上好香。」他的另一隻手已經不安分地探進了她絲滑的睡裙底下,直接握住了她的乳房,指尖甚至捻了捻頂端的蓓蕾。
「放、放開!你瘋了!」秀枝的聲音因震驚而顫抖,雙手用力捶打著他的胸膛,試圖掙脫,「唔…不要摸…」
文方沒有理會她的掙扎,手臂收得更緊,將她完全困在懷裡。他的嘴唇湊到她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妳昨晚自己弄的時候,叫得很大聲。」
這句話像一道電流擊中了秀枝。她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身體僵硬得像一塊石頭,臉色在黑暗中想必一片慘白。她停止了呼吸,只有胸口因震驚而劇烈起伏。
文方的手得寸進尺,從胸前滑下,撫過她平坦的小腹,然後直接探向她雙腿之間最私密的地方。
「啊…不…」秀枝的身體本能地起了反應,一陣戰慄流遍全身,她的腿下意識地想夾緊,卻被文方用膝蓋強硬地分開。他的手指隔著薄薄的底褲布料,準確地按壓在那最敏感的一點上。
「嗯……」她嘴裡發出無法控制的、羞恥的悶哼,身體軟了下來,掙扎的力氣也消失了,「別…求你…你爸…就在旁邊…」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絕望地扭動著。
「他聽不見的。」文方的聲音依然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他的安眠藥,是我去拿的,我知道劑量。在天亮之前,就算打雷他也醒不過來。」他頓了頓,手指加重了力道,引來秀枝更急促的喘息。「而且,我會戴套。」
「不、不是…不是這個問題……」秀枝語無倫次,眼淚滑落,浸濕了枕頭,「我們……怎麼可以……」
文方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稍稍抬起頭,在黑暗中注視著她的眼睛。「那,」他的聲音裡聽不出情緒,「媽是比較喜歡自己用手嗎?像昨晚那樣?」
秀枝的喘息頓時卡在喉嚨。文方的手指還停留在那個讓她羞恥又渴望的地方,帶著不容拒絕的熱度。房間裡只剩下文俊的鼾聲,和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
「……等一下……」最後,她幾乎是用氣音說道,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她閉上佈滿淚水的眼睛,偏過頭去,嘴唇顫抖著吐出幾個字:「……只……只有……今天……」
狹窄的單人床上,棉被凌亂地拱起又落下,伴隨著壓抑的喘息和皮膚濕黏的拍打聲。秀枝雙手緊抓著文方的臂膀,指甲掐入他的肌肉,隨著他的動作,口中洩漏出破碎的、不成詞語的聲音:「嗯…嗯…好…那裡…」她的頭無力地仰躺在文方自己的枕頭上,汗濕的髮絲黏在泛紅的臉頰和頸側。
文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低下頭,鼻尖幾乎觸碰到她的。「第幾個『今天』了?」他的聲音帶著劇烈運動後的沙啞,還有點捉弄的意味,「妳不是說只有一次?結果三天兩頭都溜到我房間來……喔…妳這裡…真舒服…」他加重了力道。
「你…閉嘴…」秀枝用力喘息,腿勾得更緊,「半…半年多了…也沒看你帶…帶小琪…回家…啊…對…用力…」
「早分了。」文方回答得很快,動作卻沒有因此慢下來。
又過了不知多久,汗水浸透了床單。文方的動作忽然毫無預兆地完全停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靜止讓秀枝有些茫然,她微瞇著濕潤的眼睛,感覺到身上男人的重量,還有他逐漸平穩下來的呼吸。「……怎麼了…繼續啊?」
文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撐起上半身,低頭看著她。房間昏暗,秀枝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覺到他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異常專注。
「因為,」他終於開口,聲音異常平靜,抽離了方才的熱度,「我交女朋友了。這次是認真的。」
秀枝環在他背上的手臂似乎僵硬了一下。她沒有出聲,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和窗外遠處隱約的車聲。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地、刻意地將臉轉向另一邊,避開了文方的注視。黑暗中,她朝著空無一人的那邊牆壁,嘴角非常輕微地、幾乎看不見地向上彎了一下。
「……亂講什麼,誰是你女朋友啊?」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從喉嚨裡直接飄出來的,聽不出情緒。
文方沒有接話,也沒有再動作。
隔壁的主臥室裡,床頭燈未關,照亮了半邊房間。文俊仰躺在床上,嘴巴微張,如雷的鼾聲規律地響著,對牆壁另一頭發生的事情,或是曾經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