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三章:血城之爭
黎明微光從影刃工肆破牆滲入,照亮滿地木屑與黏液乾涸的痕跡,腥臭瀰漫空氣。莎莉雪雙手緊握插在過濾器上的短劍不敢放手,室內黑霧與突變低語已停,但破牆外黑霧滾動,突變體橫行互食,利齒撕裂皮肉,口中低語:「混沌...要我...」。
凱爾維斯低頭喘氣,手掌按住斷裂腿骨,鮮血滴落,染紅木板,灰眼掃向莎莉雪手中的短劍,表情因劇痛糾結,低語:「她們…走了?」
安潔莉娜被壓在牆壁殘磚下,全裸身多處擦挫傷,小腹肚臍處三個純白小點忽明忽滅,低鳴刺耳,黏液從嘴角滴落;克里斯與艾琳蜷縮角落,先後放下摀耳雙手,掙扎爬起,對望間眼神盡是驚懼。
艾琳顫聲:「我們…活下來了?」克里斯搖頭,喉嚨沙啞:「妳說什麼?大聲點!」
奎薩身上黑氣被吸入過濾器中,瘟疫突變中止,慢慢回復人形,不停乾咳;莉婭昏迷中甦醒,全裸身黑紋褪去,紅藍魔紋重現微弱流動,但仍性命垂危,睜眼咬牙撫摸下身:「好...好痛...」
莎莉雪回頭對克里斯與艾琳大喊:「你們現在雖然暫時聽力受損,但是之後就會恢復了,先幫忙救人,這裡這麼多人受重傷了!」
克里斯喉嚨擠出乾啞低吼,手掌撐地爬向莉婭,指節刮過木屑滲出血絲,血絲眼瞪著她產道裂口,黑血凝固混著黏液濕透地板。
他顫抖伸手,卻被艾琳一把抓住手臂,指甲陷入肉中淌血,低吼:「別碰她…她是我女兒!」
莉婭眼皮抬起,睫毛沾血垂落,紅藍魔紋在皮膚下脈動閃光,喉結滾動嚥下涎液。她頭頸轉向艾琳,乾裂嘴唇裂開血痕,聲音嘶啞:「媽媽,你怎麼在這?這個大叔...又是誰?」
艾琳眉頭緊鎖,指尖顫抖擦去莉婭額角黑血,嘴角抽動擠出冷笑,眼珠滾動迴避克里斯視線。「妳居然說我是殺人兇手,唉,算了。」她吸氣掩住喉嚨哽咽,手臂撐地滑向莉婭,胸口壓抑呼吸。
她頭顱轉動,眼睛快速掃過四周,鼻翼翕動吸入空氣中腥臭,視線從地板木屑、牆角殘磚、碎裂的機械裝置掠過,喉嚨擠出沙啞問句:「完全跟廢墟一樣。不知道這裡有沒有治療藥水?」
凱爾維斯臉頰抽搐,額頭冷汗浸透髮際,灰眼轉向她,手指緊攥腿骨斷處,血液從指縫滴落:「這裡是道具派的工坊,不會有元素派的東西。」
艾琳眉尖猛縮,藍魔紋在手腕閃爍微光又熄滅,鼻孔擴張吸氣,嘴角下拉露齒:「你怎麼知道的?該不會這一個多月,你都躲在道具派這邊嗎?」她指甲掐進掌心,皮膚泛白,眼珠直瞪凱爾維斯。
凱爾維斯指節發白,骨節咔咔響,灰眼中血絲爬滿:「是瑪瑟琳大師收留我的。」
艾琳臉皮拉緊,額紋深陷,頸部肌肉繃直,嘴唇顫抖吐氣,胸口起伏加速。正欲發作,凱爾維斯下巴微抬,嘴唇分開吐字:「妳沒辦法找她吵架了。」
艾琳瞳孔凝住,身軀靜止,順著凱爾維斯視線轉向角落,瞳孔放大又收縮。瑪瑟琳已成僵硬屍體,紅髮散開,胸口大洞,黑血凝結乾涸,眼睛死死瞪開,琥珀色變為污濁灰白。
奎薩喉嚨蠕動,舌頭舔過乾裂唇,血絲從頸部血管浮現,手掌撐地,指節擠壓發白,身軀微顫:「有...符文縫合器,一樓大廳後有醫療室,雖然現在已經被汙染,但是...應該有備用器械...」
莎莉雪打斷道:「你們應該先救被壓在牆壁底下還沒醒的,輕重順序別搞錯啊!」接著她瞪了克里斯:「你是處理過大小狀況的冒險者公會長,還需要我教你嗎?」
克里斯臉皮抽動,血絲眼眨了眨,鬍鬚上黏著木屑與灰塵。他肩膀一震,脊背挺直,喉結滾動吞下濃痰。「老了…記性差…」他嘴唇蠕動擠出沙啞低語,額頭滲出汗珠,駝背身軀挪向安潔莉娜。他手掌推開散落磚石,指甲裂開沾黑血,一邊咕噥:「四十多年冒險經驗…被三個小嬰兒哭聲嚇破膽…真他媽丟人…」
晶網城外血泊遍地,士兵殘肢堆疊,腸管外翻,眼珠爆裂。嬰兒尖叫聲驟停,軍隊啞然,耳鳴漸消。親王頭顱抬起,血絲眼掃向城牆,黑霧盤踞頂部,緩慢旋轉散發腥臭。
親王身著銀紫鎧甲,王室金線徽章鑲胸前,肩甲延伸如翼,腰間寶石劍鞘暗光流轉。額前汗濕黑髮滴血,下顴骨處金屬飾片映照晨光,手指扭曲指節泛青。「聲音停了?」親王喉嚨擠出問句,皮甲繃緊肌肉,手指顫抖摸向佩劍。
副官膝蓋顫抖,喉結滾動嚥唾沫,盔甲碰撞聲刺耳。「大公,哭聲消失了,但黑霧更濃了。」
士兵們耳朵流血,鼻孔滲黑液,盔甲碎片嵌入皮肉,戰馬眼球滴膿,鐵蹄刮地噴火星。黑霧邊緣蠕動,低語聲穿透迴盪:「虛...實...混...沌...」
親王眼神掃過周遭慘狀,喉嚨擠出沙啞問句:「傷亡情況如何?」
副官半跪地上,盔甲膝蓋刮擦地面,聲音微顫。「大公,後方士兵因為距離較遠,大致沒受多少影響,但前方連隊的戰馬全部不行了。」他頭顱微抬,手指指向前方。「有十三名前哨士兵當場身亡,耳孔腦漿流出,還有二十多人重傷昏迷。」
親王咬緊牙關,金屬飾片反射寒光,手掌緊握佩劍。「把還能動的馬匹統計一下,傷患往後撤。」
副官瞪大眼睛,盔甲碰撞聲刺耳,驚訝地抬頭:「大公,還要再前進,不先處置傷患嗎?」
親王臉頰肌肉抽搐,額頭青筋暴起,唾沫噴濺:「你還真是蠢!都沒聽到那些瘟疫叫聲嗎?不先清除的話,大家都得一起死!」他手指扭曲指向城牆,指節泛白:「傳我命令,後隊做前隊,前隊往後,繼續往城裡進發!」
副官喉結滾動,頭顱微低,身軀不自覺顫抖:「遵命,大公。」
晶網城另一側,白衣信徒屍體散落地面,頭顱破裂,腦漿外濺,少數倖存者膝行爬動。那些曾簇擁如蟻扛起木轎的信徒大多殞地,轎木砸地粉碎,法皇屍體攤地,面皮垂至胸口,露出牙齦,木片穿透腹部,內臟濺出,腸管拖地冒氨臭。
一名白袍司祭爬至法皇屍側,指尖顫抖,眼球泛紅淌淚,喉嚨緊縮,聲音破碎:「法皇冕下...」
女信徒從地面爬起,正是方才被法皇肥掌摟腰揉捏、曾顫抖餵果的女子。她手掌拍打袍服灰塵,頸部血痕滲透衣領,嘴角勾起:「等下法皇就會回了。」
司祭頭頸猛轉,眼球充血瞪大,唾沫飛濺:「妳這只會陪法皇睡覺的女人,別瞎說!」
女信徒不答,手掌微揚,指尖泛綠光閃,風刃凝形切空氣,司祭頸部橫斷,鮮血噴射三尺高,屍首倒地咕嚕滾。女信徒掌心綠光轉黃,魔力滾滾纏指間,她按上司祭斷頸傷口,黃光滲入,土魔法作用,肌肉筋膜接合,傷口閉合,血流停止。
司祭眼球爆突,頸部驟癒,口唇發紫,牙齒咬緊:「妳這混蛋...」
話語未盡,女信徒手掌轉動,黃光變綠色,指間魔紋脈動擴張,風刃切空氣發出哀鳴。司祭頸部再次橫斷,切口深透,頸椎骨與食道分離,斷裂聲濕響,鮮血噴射三尺高,濺入白袍變暗紅,血珠飛濺牆面。腦袋掉落地面,眼球抽動,口唇發紫,舌頭伸出,塵土粘住眼瞼,牙齒間血沫流出。
女信徒掌心黃光濃濁,土壤腐臭散出。她按上司祭抽搐的斷頸,魔力鑽入皮下,肌肉蠕動,筋膜拉扯,斷裂血管接合,血肉黏連重組,發出濕泡聲,皮膚貼合,留下紫色疤痕,邊緣黑血滲出,冒煙腐臭。
「還要試第三次嗎?司祭大人?」
司祭聞言,褲襠淚痕擴散,尿液滴地,腥味混合土腐氣。他膝蓋碰地,手掌撐泥,指甲斷裂,連滾帶爬,白袍拖泥濺血,額頭撞石頭,鼻梁斷裂歪曲,鼻血混鼻涕流下,喉嚨發出嗚咽,爬離現場。
女信徒轉回頭,眼睛盯住法皇遺體,面皮拉垂,內臟流滿地,腸管拖三尺,肝臟外露,呼吸器官碎裂,肋骨斷裂穿肺。她嘴唇微動,喃喃自語:「得繼續往裏頭走,得消滅智能體不是嗎?親愛的法皇大人?」
頓了頓,她眼頭歪斜,頭頸轉向法皇屍首,臉部肌肉扭曲成不自然角度,頸椎發出摩擦聲,眼睛盯住法皇面部:「莎莉雪的丈夫,生前是長這樣嗎?」
「我哪知道啊?都幾百年前的人了,協會文獻只有記載是胖子而已,騙不過莎莉雪就算了。」
自言自語完,女信徒再發動土魔法,掌心又變黃色,指甲泛黑邊,魔紋鋪張擴散,雙手抓住法皇腸子,胡亂塞回撕裂的肚腹,腸管斷裂處滲黑液。粗短白蛆從肝臟破洞鑽出,蠕動爬上她指節。
女信徒頭一歪,嘴巴張開,舌頭捲起,三條蛆蟲捲入口中,牙齒咬斷,腦袋吞嚥,喉結滾動。她嘴角沾白蟲體液,手指又按上肚腹裂口,魔力滲入內臟,膿液混血水從傷口擠出,黏稠腐臭水氣升空。
影刃工肆內,凱爾維斯腿部傷口已獲得簡單包紮,接替莎莉雪,雙手緊握短劍,插入過濾器,但外頭黑霧與突變體叫聲仍然未散。
奎薩勉強振作精神,用從醫療室取來的符文縫合器,形如筆,尖端閃爍暗紫光芒,低沉嗡鳴,替莉婭縫補傷口。
莉婭痛得閉眼蹦出眼淚,奎薩符文縫合器尖端觸碰撕裂產道,滋滋作響冒青煙,血肉融合處噴出膿液,黑褐血跡濺在地板木屑上,散發殘留瘟疫腐臭腥氣。「藥物都毀了,沒辦法止痛,妳忍著點,我盡量快。」
另一頭,艾琳端來木盤,上頭擺著幾碗小麥粥,湯頭上浮點綴菜葉,碗緣沾黑垢,湯匙彎曲變形。「我在樓下廚房找了老半天,能煮的食物只剩這個,大家多少吃一點。」她聲音沙啞,喉嚨因尖叫受損,言語間嘴角鬆弛抖動。
莎莉雪一邊按掌在安潔莉娜心口輸入魔力,邊緣滲綠光,皮膚凹陷發出燒灼聲,一邊轉頭望著凱爾維斯。「進度多少了?」她眼瞼下垂,額頭青筋浮現,手背黑筋突出。
「上升到90%,但是又停滯了。」凱爾維斯盯著短劍回答,灰眼滲血絲,短劍紋路脈動微光,頸椎發出摩擦聲。
莎莉雪嘆氣,嘴角吐出血沫,手指顫抖繼續注入魔力。「因為你是無魔色沒魔力,而我之前注入的魔力,應該都被短劍吸收了,但是我可不會分身啊,這個聖女也得治療。」
凱爾維斯手臂青筋暴突,指節泛白握緊短劍問:「那怎麼辦?」短劍顫抖發嗡鳴,過濾器呼吸般起伏,黑氣沿邊緣滲入又消失。莎莉雪望向正踏上樓梯的克里斯,腳步踩踏木板發出嘎吱聲。「其他冒險者公會的人來了嗎?」
正在談話時,忽然聽到原本只有突變體低語聲的外頭,傳來了殺喊聲,金屬碰撞,肉體撕裂,和尖叫聲混雜成噪音波。
克里斯慌張衝階梯,踉蹌撞牆,肩膀撞碎木板,灰塵濺落,來到樓梯口,對眾人大喊:「又有軍隊來了,這回是王家跟教會的!」血絲眼瞪圓,鬍鬚抖動。(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