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水野明理与吉田千岁

序:水野明理与吉田千岁

 

第一次开始地下服务,是在高中二年级的秋天。

拥有着「现役JK」这一极具价值的特殊品牌,外加上被无数人夸赞过可爱的脸,还有怎么样也吃不胖的完美体质,月收入有时能超过普通的上班族。

这在风俗行业,算中上游比较吃得开了。

偶尔若是接到了AV的拍摄工作,那样拿的钱会更多,我没有多少反感露出在镜头前,反正我们这类涉及现实的临时工都会打上奇怪的马赛克——我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不用普通的马赛克——,我原以为凭借自己的优势能卖个好价钱,不过我的片子欢迎似乎不那么受欢迎。

我问过制作人,他告诉我大家还是喜欢看脸部没有马赛克的,我才恍然大悟。

当我提出也不用给我打马赛克的时候,制作人说这是违法的,他不能这样干,弄得我很生气,我们这个行业难道不是违法的吗?干嘛在意那么多。

店里和街上都有很多跟我处境相似或不相似的女孩,尤其是新冠病毒过后,从业者明显增加了,很多很多与我同样的「现役JK」涌入地下服务。我不知道她们到底怎么了,跟她们聊天也完全接不上话,那些热门的流行词我是一个都没有听说过。

只是一年的时间就会产生沟通和认识上的鸿沟吗?我不敢相信。

可能社会远比我想象的要发展得迅猛。

我与之前的同学也完全断了联络,上次给他们发LINE好像还是在一年前吧。

简单来说,我辍学了。

不过这件事是一个秘密,我永远藏在心里没告诉过任何人。我跟老板娘说的是我是一年级,所以她至今仍认为我还在读书,因此星期一到星期五的白天我总要在外面找个地方把时间消磨,然后掐好放学的时间在店里露面,由于我好像挺热门的样子,不出十来分钟就会有我的指名。

只用手服务是一万日元,加上嘴是一万五日元,如果要进行下一步的话是两万五日元,不过必须戴套,不戴套我是不做的,虽然我是无所谓,但老板强制立下了这个规则,我原以为她是担心我怀孕,结果她说这是为了店里的收入。

似乎如果开放了不戴套的后,其他服务的价格就都得压低了,合算起来还是只设置戴套更稳妥,客人也会对我更有兴趣,而且也要更安全。

哦,对了,还有特殊服务。

我不提供SM这样的特殊服务,老板把我的定位设置成清纯系所以严格要求我不能这样做。我能提供的服务种类很多,不过大多数客人若是要点大多集中在两项,一项是COS服务,另一项便是拥抱服务。选择后者的客人很多很多,有时候甚至出现一连两三天我都一直在抱客人的奇景。

选择这类服务的客人有中年丧女的大叔,把我幻想成他已经去世的年幼女儿长大后的样子,不过我搞不懂如果客人你的女儿长大后来这种地方工作你是做何感想啊,我好歹有点自知之明自己是被社会唾弃的存在。

也有想要跟女孩子谈恋爱的阴沉男,这个类型的客人年龄参差不齐,有跟我一样未成年的高中生,还有三四十岁的大叔,他们来选择这项服务也是为了体验恋爱的感觉吧。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未来如果有一天,你交了女朋友,但是她如果在做地下服务你怎么想啊?虽然我觉得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交不到女朋友就是了,就连跟我说话都有些磕磕碰碰,出于无奈我必须一改人设变成开朗乐观活泼的现充女,我的原设定可是不善言辞、父母双亡的文学少女耶?

嘛嘛,这些我都能接受,也能很好地饰演角色的变化,老实说我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有当AV演员下海的优越条件,不过我讨厌被规定了的上班时间,所以便作罢了。

至于COS服务……我真不太想多说,无非就是换套衣服的事,其他的几乎完全不改变,就是比普通服务的单价都要翻一倍而已。

跟我在一起工作的同事,都说我开的价格很贵。

虽然我很想反驳,不过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还有一项特殊服务是「女友体验」,这项服务的定价是八万日元,超贵。

我工作一年多以来,只有七个客人选择了这个服务。

选择的人寥寥无几,一方面是相比于其他服务要贵很多,另一方面就是老板问过我三年级了是不是报了补习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撒谎无数,为了圆一个谎言往往要用另一个谎言来圆,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老板认为我每个周末都要去补习班,还以为我是学校内的优等生,只是家境清贫无力支出学费才迫于无奈从事地下服务,就连目标大学都是早稻田这种我想都不敢想的知名学府。

至于优等生的扮演,好在我理科学的不错,老板似乎认为理科学的好的人都是优等生。至于为什么辍学一年了还能像模像样做题,答案之前我的成绩还算不赖,光靠着底子也能勉勉强强混过去。但想来往后再过段时间我也会把这些知识忘得一干二净吧,反正也是不需要的东西,我也没什么可留念的。

说回那七个客人,令人意外的是其中有五个到最后去情侣旅馆开房后只是抱着我睡着了,甚至那里根本没有一点反应,第二天他醒来后我都要强行帮他射出来,用手用嘴或者用下面都无所谓,姑且我还是相当尊重风俗业的,毕竟如果就连我们这些被人歧视与侮辱的从业者都看不起的话,那就没有人看得起了。

不过也有两个客人完全不乐意我这样做,我当时放跑的第一个客人过了一段时间又到店里指名了另外一个女生,完事后老板问他上次「女友体验」的感受怎么样,他一五一十地老实交代了,包括晚上没有做这件事。

后来我被罚了两万日元。

于是当我遇到第二个这样的人时,我很严肃地告诫他们如果老板来人调查一定要说做过了,千万不要说漏嘴了,我坦白地说自己会被扣很多钱,他也点头答应。

那个客人最后还说:「你怎么拼命念书,还要做这种工作,家里是不是很苦啊?」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稍微有点意识,原来我是被关照的那类人啊,即使客人们在我身上肆意挥洒着他们的原始欲望,将被社会鄙夷的性欲直白地诉加在我身上,将爱液、汗水、快感与空虚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混杂、调和成黏糊糊的浆糊,然后随着性欲达到顶峰一股脑地注射到我体内,但他们仍然为我担心,仍然担心着我这样一个人。

虽然这样想可能有些病态,但我却是真心实意的。

我是他们眼中受伤的人,不被关心的人,所以应当被他们这些不受女性欢迎的人「疼爱」。

我像是化作了某种意义上的偶像……又或者说是神明?真是可笑。

哪有偶像或神明把身体出卖给信徒的啊,就连地下偶像最近都不这么干了。

两个星期前害我被罚钱的客人指名了我,完事后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然后就不小心说漏嘴自己被罚钱的事,他非要把钱还给我不可,我没收,我倒是不担心再被罚钱,不过那是我自己没跟他说清楚的问题。

他说,以后还会请我来做「女友」。

然后他鼓励我,一定要考上大学,摆脱悲惨的命运,回归正常的生活。

可是我既没有在读书,也没有悲惨的命运,充其量只是自作自受,而且我认为现在的生活姑且算作正常。

对不起哦,我骗了你。我在心底这样跟他说。

前面我已经说过了,干地下服务的女孩子越来越多了,这导致了风俗业整体价格的下滑,虽然还没有影响到我,但是却或多或少影响了很多我的同事们。

为了保护隐私——尽管我们其实连身体最重要的部分都出卖了,但我们却格外注重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她们的故事我还是用化名来称呼吧,我想她们若是知道我在某处记下了她们的事,看到是化名的话也不会太生气吧。

但我事先声明一句,这儿没有大众想象的黑暗,当然也不可能是有多光彩的地方,用老板的话来说,我们是一群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孤独又空虚的家伙,无依无靠。

真正的优等生小优,我跟她的关系还不错,她是在一所管教很严的女校里念书,偏差值也在上游,来我们店里也只提供按摩服务没有出卖身体,就负责单纯地在一楼给客人按摩、洗脚,她目的纯粹是为了钱而已。

不过我打心底笑话她眼界是不是太窄了,只能想到风俗业,但这种话我一次也没说出口,而且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有一天,她在下班的时候遭人跟踪,然后被强暴了。

被强暴后的小优哭了很久,她不敢找家里人倾述,也不敢找朋友说,更别提报警了,那几天里一股脑地往我身上钻,老板也特许没有给我接客。

哭了好几天,在她悲伤的最后的那一天里,她问我跟男人做爱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于是干脆闭口不言。

可是她一遍又一遍问我这个问题,一遍又一遍。随后眼泪又从她漂亮的浅褐色双眸中挤了出来,我实在不忍心,只好跟她实话实说。

「最开始其实也蛮疼的,不过后来慢慢适应了……看到客人满足的表情,其实也还行吧。」

「真的吗?你不要骗我好不好?」

「真的,我没骗你。」

她点了点头,立刻就停止了哭泣,然后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我天真地以往她应该走出来了,天真地以为……

我没有意识到我说错话了,事实上或许我的话才是导致她堕落的罪魁祸首吧,我说的那些话语也许就是中世纪传说里经常出现的恶魔低语。

她第二天就找老板商量,说自己也要接客,就算老板说再怎么样也不同意,她还是苦苦央求着。接着第三天,第四天,她都央求着。

她没有在店里出现。

第六天,她仍然没有。

第七天,我们都知道她再也不会出现了。

又过了大概三个月的样子,我晚上下班走在后街,在一条没有灯的小巷子里,看见她正被一个喝得烂醉的男人摁在墙上强暴,制服被撕得破破烂烂,胸罩露了出来,内裤也翻在外面。

然后她注意到了我。

她的脸上露出了那天在我怀里一模一样的灿烂笑容,仿佛在说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似的。

我快步离开了那儿,一句话也没有说,一次也没有回头。

隔天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老板,老板说她肯定已经自暴自弃了。老板问我当时她向我倾述的时候说了什么,我隐瞒了最后的对话,故作惆怅与可怜地说:「她就一直在我怀里哭……一直哭……说了好多关于她家里的事,说了好多她自己的事,然后就一直哭……一直哭。」

老板听了之后特许了我一天休假,我说谢谢,但这也是假话,因为我想不来其实随时都可以不来。

我又路过了那条巷子,里面没有一个人。

然后我决定以后再也不走这条路了,不用再看这条巷子,这没有意义,当然,我也再也没有遇到她。

再说另外一个女孩吧,她的名字叫小雪。

小雪比我小一岁,她是从乡下离家出走然后逃到东京来的,为了维持生计才选择了从事地下服务。原先我对抱有这种想法的女人嗤之以鼻,笃定实际上她们肯定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放弃守护自己宝贵的东西,早晚都会自暴自弃的。可是后来我发现,更多的人只是想不到而已。

能说不够聪明吗?不能,她们在接客的时候其实比我要精明得多。

但到底是什么迫使她们走上了这条路呢?我思考了很久,明明对于她们来说只要打两份兼职多多少少也还能维持生活,根本不必要来做地下服务交易肉体。

后来我慢慢意识到了,有类人是好吃懒做,只想拿快钱;但还有一类人,她们是不知道,在她们眼里要想维持自己的生活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普通的工作不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可事实却发生了。

小雪就是后面这类人。

小雪很聪明,一学就会,一点就通。而且她心底善良、踏实能干,还会帮忙打理卫生,很快就成了最受欢迎几个人之一。很多时候月业绩下来她往往比我多十几个客人,赚的钱也远超过我。

她被视作我们店的头号王牌,不过现在这个位置由我来接替了。

半年前,她爱上了一个小钢珠男人。之所以我这样称呼那个男人,当然是因为他在自己的那个上面注入了小钢珠,有人说这样能提升女性的快感,我从没有接过这样的客人,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小钢珠男人的玩法很花,从SM到灌肠,但凡AV片里能想到的他无一例外都为小雪做过了。不过小雪跟我一样,是被老板禁止这种有伤身体的玩法,但她一次也没被老板发现,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我。谁叫我是个爱撒谎的人。

但是,损害的身体不会说谎。

小雪的身体被弄坏得不堪使用,已经不能再接客了,可是她仍然勉强用湿润剂维持湿润,占据着店内头牌的名号。又过了一个月,剧烈的疼痛让她完全忍不住了,于是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白粉和注射器,利用这些精神毒品麻醉自己的,即使这样超出极限还是出卖她的身体。

我问她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非得做到这种地步不可。

她说,那个男人喜欢自己是头牌的模样。

我失语了。

我想骂她那个男人根本不爱她。

我想告诉她清醒一点好不好,她根本就是被骗了。

我想让她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一个地下服务者,是被无数人瞧不起的存在。

然而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直到她身体的情况被老板发现,然后老板毫不留情地把她赶了出去。

老板说,我们这里不欢迎吸食毒品的女人。

老板说,不要带坏我们这的风气,毒品是绝对不允许的。

老板说,我们这些姑娘虽然出卖肉体,但绝对不会出卖灵魂。

对于老板所说的,我非常赞同。

这没什么好说的,地下工作就是这样。

然后就在小雪被赶出去的两个星期后,我在家门口看见倒在地上衣冠不整的小雪。

那是我第一次犹豫,我犹豫要不要把她带回家。

我不希望任何人来我家,给老板报的地址也是假的,这件事我对任何人都保密。毕竟我是个爱撒谎的女人,从头到尾都是谎言。

可是我动了恻隐之心。

我把小雪拉了回家。

直到下午她才醒了过来,她先是打量了一下房间,然后望向了我,一开始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又自顾自地笑了出来。

那种笑容好像是在感叹命运似的,胃液一阵翻滚。

她向我告白了。

她说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是父亲赌博欠了一屁股债,然后无力偿还打算把自己卖了,于是就趁着天黑离家出走了。她走呀走到了东京,看着灯红酒绿的钢铁世界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获得了自由。

同时也失去了依靠。

钱很快就花得差不多了,可是她没找到工作。

至于原因,她说,在面试的时候她很紧张,嘴巴说不出一整句完整的话,我大感惊讶,她在我面前表现得从来没有这样。

我问她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她这样感叹着。

然后她继续说,后来她转呀转,就到了我们店的门口,老板一眼就看上了她,硬拉着让她到店里来参观学习。

接着,她就开始出卖自己的肉体。

可是这不跟被卖了一样吗?我问她。

她说,是呀,跟被卖了一样,为什么我会答应呢?

我不明白。

她也不明白。

我们两个人从来也没有明白过自己为什么要踏入地下服务,说到底,这个行业里的女孩子大多也都不明白,只要那么少数几个明白的家伙,我觉得那群家伙可能是哲学家也说不定。

她接着跟我说,自己被从店里赶出来后没几天钱就花光了,她从那个男人那儿买了很多白粉和注射器,从早到晚,一直注射注射注射,不只是胳膊,还有下面,她被无数个不认识的男人强暴,辗转在无数个不认识的男人家里,最终落得个流落街头。

爬呀,爬呀,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钱也没有了,白粉也没有了,她忍着毒瘾一直爬呀爬呀。然后就到了我家门口。

她说,还能见到我,这可能耗费了她一生的运气。

我说,或许吧。

我选择了报警。

以及告诉她一件事,我家的地址要绝对保密,她答应了我。

警察以吸食毒品的罪名逮捕了她,把她关进了监狱,这或许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吧,至少我认为,小雪在铁窗网内还能继续活下去。

大人们经常跟我说,活下去是最重要的,生命只有一次。

从警察局里出来我不断在心底复述着这句话。

可是回到家后,看到小雪几个小时前刚睡过的床,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像小优和小雪那样,哭了很久。

我还是第一次,爆发了自己的感情。

十一点我进入浴室,泡澡,在水里我告诫自己,往后这种情况不能发生第二次了。

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哭过。

也没有去监狱探望过一次小雪,即使我答应过她。

我没有半点罪恶感。

随后我认识到,自己果然就是个爱撒谎的家伙啊。

说了这么多不好的故事,难道我们地下工作者就没有一个好结局吗?当然有,而且这种事根本不乏。有跟我一样的「现役JK」嫁给了著名的企业家,也有比我年龄大的女性与议员结婚了,还有四十多岁的大妈真的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从此不再工作,甚至有不知道到底怎么做到反正告诉老板自己考上了教师资格证所以不用再来了的大学生。

但我仍然在店里。

是店里的头牌。

每天都会有客人指名我,甚至有客人专门为我而来。

我很感谢他们,至少我赚的钱是越来越多了,银行卡里的积蓄也每天都水涨船高,迟早有一天我能攒上很多很多钱吧。

我也不是没有思考过,自己有一天会跟小优小雪那样,被社会上的大人们生吞活剥,然后迎来难以想象的糟糕未来。也许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会跟她们一样坏掉吧?

每当我想象这件事时,我都开玩笑地说,不会的。

因为我是个爱撒谎的女人,关于我的一切,除了这份肉体与带给客人的快感和绵延无尽的性欲,其他的都不是真实的。

店里我使用的名字。

自己的家庭。

住的地方的地址。

就读的学校。

年龄。

出生日期。

喜欢的东西。

甚至是常用的手机。

电话号码。

LINE账号。

等等等……我的所有,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可以说我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没有人知道关于我的真实信息,没有人。

我把自己的存在埋藏在古老的繁星之上,如果有人想知道的话,可以在夏天走出东京,抬头看看夏季大三角,在无数颗点点闪烁的星星之中,或许有关于我真实不虚的东西。

我的名字是水野明理,这个名字我不会使用,同样也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对外面说的名字是吉田千岁,所有人都叫我小千岁。

眼下我十八岁,辍学,不过在众人眼里我是十七岁,是学校的优等生。

目前从事着地下服务,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也大概会从事着这种见不得人的工作。

我原以为自己的生活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可是,意外却发生了。

如果总结的话,就是有一个男人对我动了心。

我对他,也没有多讨厌。

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我们决定一起生活。

大概就是这样,简单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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