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我放下書包，揉了揉發澀的眼睛。昨晚又折騰到半夜，現在腦袋昏沉沉的，像是塞滿了棉花。望著興高采烈的同學們，我心中冷笑：每年開學都要搞這種無聊的活動，那些樂在其中的傢伙，大概也只會在這種時候感到充實吧。

我正準備趴下補個覺，餘光卻瞥見橘拉著櫻井結衣朝這邊走來。我停頓了一下，也許他們是班級裡少數讓我不覺得討厭的人吧。橘是我幼稚園時的玩伴，也是小學的同學。至於為什麼小學後我們不再親近了......我也不清楚。反正我這種陰暗的垃圾，能和這麼受歡迎的女生有過交集，應該感到滿足了吧。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懶得去深究。

至於櫻井結衣，她倒是這群人裡少數的異類——表面上聰明、優雅，像是活在另一個世界的高嶺之花。但我知道，她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完美。可那又怎樣呢？這些事與我無關。

我懶洋洋地抬起眼皮，語氣淡淡：「橘同學，你有事嗎？」

橘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像是在斟酌措辭，最後卻只是問了一句：「真，這個假期......還算開心嗎？」

我低頭翻了翻書包，懶得抬頭：「還行吧，沒什麼特別的，反倒覺得放假還輕鬆點。」

「噢......那你忙吧。」橘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落，但還是故作輕鬆地轉身離開。我沒去看她的表情，但應該是帶著一抹諷笑吧。

就在我準備補眠時，一聲清脆的「啪」突然炸開，桌子微微震動了一下。

我皺起眉，抬頭，視線撞上那張熟悉的臉。還是那麼漂亮，甚至比上學期獲得總合成績優秀者時看起來更有精神。這就是大戶人家的特權吧？什麼都不做，就能衣食無憂。

「橘那麼關心你，你就這麼敷衍她？」結衣的語氣低沉，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我嗤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蠢話。「朋友？你是不是太容易把隨口的問候當成關心了？如果一句『過得如何』就能叫關心，那保險公司的客服應該比你爸媽還關心你吧？」

結衣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沒有退縮，反而更用力地盯著我。

「你明知道橘不是那種人。」她的語氣沒有波動，卻帶著一股壓迫感。

「是嗎？」我不屑地冷笑，「所以呢？你想說我應該感恩戴德，然後對她畢恭畢敬嗎？」

結衣沉默了幾秒，然後低聲說：「至少，不要讓關心你的人失望。」

她沒有再等我的回答，轉身離開。腳步聲比來時更快，像是......有些生氣？

這樣算什麼？大勝利嗎？

我嘴角勾起一抹沒有情緒的笑，但心裡卻浮現一絲說不清的悶感。

也許......我根本不該逞這一時的威風。

麻煩，似乎變得更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