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残酷世界的又一角(2)

女仆小姐从没有这么清醒的认识到,为什么培训中已经完整教导了佣人需要的礼仪和技术,佣人间却还维持着古老的师承关系。

总有些东西,只能于暗室相授。就如她今夜按照培训内容,在子时进行最后一次巡查。巡查过程中发现异样也立刻前去确认。

结果就撞见了配给教育官的房间房门大开,门口担任十二大人临时老师的狐塚小姐赤裸着下半身,躺卧在十二大人膝上的场景。这一幕应该是极美的吧,天使般精致的少年温柔的注视着膝上只是披着单薄上装安详入梦的女子,赤裸的肌肤上遍布汗珠,地毯上晕开一片水渍。完全是艳情话本,不,文艺复兴时期人体画里才会出现的内容。

可女仆小姐只觉得那莹白肌肤上、晶莹的汗珠里,反射出的每一点月光都如此森白刺目、冰冷刻骨。尤其是狐塚小姐被她漏出的悲鸣惊醒,从十二大人膝上爬起时。那顺着狐塚小姐肌肤滚落的不像是汗珠,而像是她生命火烛上滚落的烛泪。液珠里折射出的不像月光,而是黄泉中探出的骨爪要将她拖入地狱。

恐惧化作重压把她压的跪伏。十二大人和狐塚小姐似乎说了些什么。但女仆小姐完全不敢,也不想去听。

以救助男性为主旨的男性救助机构是严格禁止与被救助者发生性关系的,盖因会进入救助机构的男性,基本必然是因为受到了强制生育迫害,所以为了避免造成二次伤害,是严格禁止工作人员以任何理由进行生殖行为的。

虽然只要看跟救助者只隔了一个走廊,甚至卫浴都是公用的房间布局就能感觉到这样的禁令实际上是多么的敷衍。能够接触和诱惑被侵害的男性。抓住这个机会和其建立良好的关系,以求成为救助者的新供养者,甚至成功组建新的氏族。这样的潜在报酬本来就是救护员工作最大的吸引力。但这一切都只能被隐藏在台面下。

所以起码明面上,这个禁令是切实存在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有女仆小姐这样的角色存在的理由。绝对不会与被救护的男性发生生殖行为,却能帮助男性进行沐浴更衣等亲密服务的近仆。

一个伪娘女仆。

对于女仆小姐这样的「东西」各种称呼很多,但相对中立不带侮辱性色彩的,除了伪娘,可能就只有学名「先天性性器官无成熟能力综合症」患者。

一个困扰这个世界的顽疾。因为这个世界的生殖行为需要精气参与,而精气又会受思维扰动。因此如果男方在生殖行为过程中感到痛苦,哪怕只是本能性的对衰弱的痛苦。都可能影响胎儿的发育,导致这种顽疾出现。

这无疑是一种悲剧,但并不代表作为悲剧之子的伪娘就会被施以怜悯。相反,伪娘的出现就可以作为指控其母亲勉强男性进行生殖行为的指控。虽然最近有研究证明这种恐惧感是本能性的甚至不受男性本身控制的。但会生出伪娘就代表作为女方没有成功消解男方的恐惧,是不合格的女性这种风气依旧根深蒂固。而作为不合格女性的孩子,伪娘自然也难以脱身。

当然,因为悲剧的出身而获得一定的补偿这种可能性理论上也是存在的。但伪娘们还缺少了一块重要的拼图。

力量。

这个世界男性的躯体力量是比不过女性的,准确的说是肌肉力量。因为施法系统的存在,以及生殖时要付出精气的客观条件。拥有更强的生命力,恢复能力更强的男性,才更容易留下后代。而武力方面,哪怕是现在已经完善到只要扣动扳机的预填装仪式枪,激发速度也难以跟只需要想的施法比。而且,女性最高同时激发仪式数量几乎不可能超过十位数,但男性经过训练理论上甚至可以同时激发控制数百个仪式,一个人就控制大型战争仪式平台。

但以上这些奠定男性地位的基石,跟伪娘们都没什么关系。男性的施法体系需要通过生殖行为来「记住」释放精气的感觉。但伪娘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哪怕人类一直在致力于攻克这个问题,迄今为止最大的研究成果也只是催熟了生殖器本身,让伪娘具备了射精能力。可没有精气的参与,伪娘依旧无法生育,无法施法。

于是,在缺失了施法能力的基础上,肌肉能力也比不上女性的伪娘。作为难以给群体创造足够利益的角色,自然就跌落进了底层。在很长一段时间中她们被认为最大作用就是发挥继承于男性的优秀生命力,作为相对优秀的祭品使用。

一直到近代,才姑且具备了基础的人权。嗯,姑且。起码现在女仆小姐可以有这样一份侍奉男性的工作而不是躺在维生仪式内被一次次的放血、摘除器官或者作为仪式中的一个活体零件哀嚎着祈祷自己死去。要知道原先哪怕是这样的工作,也是由幽闭的女性负责的。

不过哪怕思考再多,对于现在的女仆小姐来说,好像也只能增添绝望就是了。他所能做的,好像也只有死死攥住胯下那个多余的零件,把脸深深埋入地毯,祈祷看在自己没有弄脏地毯的份上,能有一个痛快的死亡。

毕竟将伪娘作为仪式用具虽然名义上被禁止了,但实际上。作为一个伪娘,哪怕失踪了又真的会有人去追查吗?怎么可能。

恐惧压的女仆小姐喘不过气来,但女仆小姐甚至有些期待,就这么死去说不定还算个好下场吧。

「女仆小姐。」

「是!」审判要到了吗,女仆小姐感到解脱。希望是个轻松的死法。

「很抱歉,我实在好奇教师小姐讲的这些生理知识。甚至深夜把你叫过来辅助教学。」

「真没想到这会给你的身体造成这么大的负担。」

女仆小姐顺从的随着十二号大人的引导跪到了水渍中,已经失温的水渍传来了一阵凉意,刺激的尿意越发膨胀。

「甚至导致你[失禁]了。」被加重的失禁成为了最后的扳机。恐惧、羞耻和解放感粗暴的爬过女仆小姐的脊背混杂成一种奇异的快感。让女仆小姐对十二大人产生了一丝感激,感激他施舍给自己一份欢愉来慰藉死亡。

「我真的很过意不去,所以虽然有些打扰医生小姐,但我还是希望……」

去找石原小姐检查身体和找土屋女士申请衣服?直到十二大人细致的叮嘱了要做的事,并接过两张纸条。女仆小姐终于确认了。起码这一刻她活下来了。哪怕这更可能代表她正迈向生不如死的结局。但死里逃生的安心感还是还是不由分说的涌出,从后脑一路流向尾椎,裹挟着刚刚爬上脊背的奇异快感,冲垮了某个虚幻的堤坝。一种浪潮般的快感在女仆小姐体内回荡,使她感觉如在云端。胯下已经排干尿液的芽孢里又淌出透明的溪流。

直到一双手捧起了她的脸,打断了这份迷醉。

「那请女仆小姐现在[立刻]就去吧。我真的很担心女仆小姐的身体。」

恐惧又重新抓住了她。驱使她按照被刻入本能的形式低声应是,倒退着走出房间,关好房门,去完成主人的命令。

但一种难言的期待已经潜进了她的心底。等待着萌发与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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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25-04-11 11:28

伪娘女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