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厢门,同月馨身上一般的香气扑鼻而来,说来窝囊,每每闻到这异香,林中腿间就要生出一片燥火,便是习惯了,也不能彻底压住。
月馨把林中领到机边,并排坐了,红着脸拿桌上的册子给他看。
她算得上大家闺秀,可他只是个坊间粗人,以往都是月馨拿了书读给林中听,不知这回怎么要林中自己瞧了。
「我识不得几个字。月馨娘子不要调笑我。」
「画册。」
听月馨这么说,林中便释然了,揭开细看,只见开卷两页,写着四个大字——
头两个字是「汉宫」,第三个不认得,最后一个是「照」,看来确实是本画册。
「汉宫遗照。」月馨软着声解释,倒好像她也不确信似的。
「是汉时宫中嫔妃的画像么,女子还有比你更好看的?」
「少贫嘴,翻开瞧就是。」
林中一笑,揭至第三页,竟给册上图像惊得面上发烫,那分明是一个男子,搂着一个妇人,精赤条条在假山石上办事。
这样没正经的东西,真不知道月馨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这本东西,未免有点玷污闺阃罢……」
「玷污闺阃你都会说了?」
「月馨娘子恼羞轰我出去时会讲,慢慢也就会了。」
几年前,都是林中将玩伴那听来的荤腥事拿来逗月馨,却不想这回被她反客为主,倒是林中害起臊来。
言归正传,月馨同林中解释,这画册是从赵父的书房中找出来的,一同的还有几本风月之书,月馨以往从没见过这类邪物,想到父亲在家里藏这种不祥之物,原本是怕的,但又想到林中拿淫声邪色激她的样子,忽然就狠了心翻开读了。
「林君说,这册中描绘的,是不是正经事?」
月馨问这话时,脸红得似能掐出水来,胸脯起伏,一对美眸忽闪不定,足见是紧张极了,也不知是觉着册上景光羞人,还是怕将来的夫婿嫌她轻浮。
「怎么这么问?」
「小时,我在街上看见一对狗相配,爹爹匆忙遮了我的眼去,同我讲了些……总之不好的话,之后,我见到不熟识的男子,一定远远躲开。林君同我讲那些……男女交欢……的事,我也要发起性子。」
「是,这件勾当没什么正经,拿男女之事闹你,是我不好。」
「若我说,读过这些书,我觉着男欢女爱是正经事了,林君会不会嫌我?」月馨顿了片刻,好似定了决心,直直看着林中。
「我喜欢你来不及,怎么会嫌!」月馨的话令林中惊讶不已,但也生出好奇,「我倒想讨教,怎么会看了那些书,就让你有这么大改观?」
「之后我读给你听。」
月馨轻飘绵软的话音落在林中心上,好险没将他惊死过去,情色确实不是甚么正经,但未有男人会厌恶,林中只觉着自己要飞上云霄。
「禽兽相配,只为受胎怀孕,但夫妻行房,全要你爱我、我爱你,精神血脉,彼此相交,方才会快活。」月馨讲到这里,咬咬粉唇,眸子望到别处,才接着说下去,「都是书里的话,『若是妻子生得肌肤雪白、又娇又嫩,就像美玉琢成的一般,丈夫把她衣脱了,搂在怀中,一面看,一面干,自然兴高十倍。』」
原来,月馨读过那些风月书,晓得心里是想林中的,越去想就越是想,加上这几日林中协助他爹为赵父制作寿礼,没来寻她玩,更让月馨寂寞难耐,这才有了今日种种不顾形象、不守礼节的莽撞举动。
饶是林中,也禁不住月馨这般挑发,他喘着粗气,将月馨的手捉了过来,娇俏的人儿闭了眼,红着脸听他摆布,林中深吸口气,却只把那小手覆在自己心口。
「等我爹从工坊回来,我们就要成亲了。我是极度喜欢月馨娘子的,日日盼着和你成一家人,现在知道月馨娘子也是一样的想我了。」
月馨的眸子睁开来,酥胸起伏着,听林中说下去。
「男人多半都好色,若是妻子生得好看,这人又没节制,在外面就要自满,在家里就要无度,好日子怕是过不长久。我想同你长长久久的。等把你娶进门,洞房的时候好好爱你。」
同龄人都知道林中有个未过门的媳妇,也都听说她出落得极美,不过,林中遵从父训,从不在外边夸耀,加上父辈的美名,林中也就不会遭人嫉恨。至于那些大人物,自然是知道樱馨的,多少能想象到,那花楼头魁的女儿会是天仙之姿。只是,想到招宝对樱馨的重情、再想到那女孩还是个黄毛小儿,他们也都自惭形愧,不再去动心思,就是那县太爷,也只是从招宝那收了一笔献金。这是很稀奇的,县城里成亲,新娘的落红都要给县太爷,以往有人家想献金,若非女人丑绝人寰,县太爷都不会收钱,何况赵家的千金还是个传闻中就极美的女子。
也许县太爷年老了,玉塵硬不起来了,亦或是他耳朵软了,也好听听百姓的声了。
当然,这些事,新婚夫妇往往要等到洞房才知道,一代代传下来,县城的人都习以为常。
赵父自己摆平了,自然也是不会同月馨说的。
「……」
听林中说等到洞房时再要自己身子,月馨摇头不依。
「林君,你不想要我?」月馨面上羞红,但眼里没有半点迷糊的样子,她是真心想跟将来的夫婿把事办了。
原来,是她自己在那风月之书里,看到许多地方都有那龌龊的规矩。乡村交给地主、城镇交给官宦、封邑交封臣、都城交皇帝。虽说这些书写的时候,是为迎合有特殊癖好之人,多少有些添油加醋,但这律法的原型,也是真实存在的。
月馨已到了十四岁、到了能把头发束起来、能嫁人的年纪,母亲的事,瞒得再好,终究也瞒不过十四年,她知道母亲是被达官显贵毁了身子,也清楚这世道就是如此。既然贞洁可以由得那些禽兽毁掉,不如自己亲手毁了去、交给所爱的人拿了去。
正好似月馨不知道赵父已为她避过这劫难,林中也不晓得月馨心中所想,他不愿违逆月馨,可也不想如此轻薄。
「这……非要今日不可么。」
「必须在洞房之前。」
月馨闭着眼,显然已下了决心。林中隐约觉着这背后有什么原因,但月馨没有主动交代,他也就不再去问,只得顺着月馨的想法,添上些自个的考虑。
「月馨娘子,后日就是你爹寿辰,我爹备了件贺礼给他,我原想着,这两日我把那小鹤修好还与你……我手艺不精,机关也是头一回做,那小鹤未免粗劣,我另选一件定情信物,若你两日后还想把身子给我,我也不再推辞。」
「原本不必要两日。」受林中推拒,月馨有些受伤似的缩回手去,在机上伏成一团。
「夫妻行房,全要你爱我、我爱你,精神血脉,彼此相交,方才会快活。」林中将月馨的话重复一遍,「行房首先须要是夫妻,我与你信物定情,你欣然收了,互相敬过酒,就算是自个成了亲,之后再正式补上就是。只是这个过场万万不能缺。」
「除了林君什么也不要。」
虽说不知月馨怎么闹起脾气,但她的话语着实惹人怜爱,林中不由揽住她的肩,好生哄她。
「月馨娘子……」
「嗬……」
好话说尽也不见月馨消气,林中脑袋一热,只得破罐破摔,先应允两日后就要了月馨身子。他只道自己的娇妻自小给困在深闺、没有玩伴、爱侣也许久才来一趟,到了怕寂寞的年纪,实在耐不住。
若是个丑绝人寰的姑娘,恐怕还会遭人耻笑,但换了月馨,只会叫人心潮澎湃。
「那、那便先把春宫册子看了,两日后办事也好有些花样。」
这种册子,林中跟玩伴们没少瞧过,但跟女子一起瞧,还真是头一回,若不是为了稳住月馨,这种事,他也是娶进门才会考虑做的。
「呼。」月馨终于消了火,搬着椅子朝林中坐近些,像是蝴蝶落在花瓣上,慢慢将肩膀与他并作一处。待林中咽了口唾沫,伸手去翻那春宫册子,月馨便给他读图画旁边的注释。
有「纵蝶寻芳」,女子坐椅上,男子插入阴中左掏右摸。有「教蜂酿蜜」,女子仰卧床上,两手支撑、股间悬空,等待男根插入。有「迷鸟归林」,女子侧卧、扳住男人双腿,主动耸动腰肢,让阳根插入女阴杵弄。有「饿马奔槽」,女子仰卧,男子将女子双腿架过肩头,阳根尽入女阴不留分毫。
月馨少有与人交谈的机会,正如那出入都要乘轿的贵妇,足底肌肤会同婴儿样吹弹可破,几乎不用的嗓子,也尚留着孩提般的稚嫩。叫人面红耳赤的内容,透过她软糯的声音一说,便是林中也要强压着内心苦苦忍耐,尽管讲解的是月馨,口干舌燥的却是他。
林中当然知晓自己的妻子不单相貌不可方物,言行举止也处处惹人怜爱,但他此前还真未有认真想过要怎么与她行男女之事,现在才惊觉,若成婚后月馨还这般黏人,自己莫不是要害上性瘾。
「林君……想好要哪种么?还是每种都做?」
「每种都做!」
这倒不是回答,只是林中给惊得喊了出来。
「我不晓得身子能不能受住,这两天好好养养,到时努力让林君满足……」
林中把月馨拢进怀里,月馨捉住他前襟,将脸蛋塞进林中胸口摩挲,如此温存良久,恨不能够把身子揉到一处去。
两人恩爱无限,就是比那牵牛织女、白蛇许仙、梁祝化蝶,也都比得。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