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青鸟

  转眼,赵招宝办寿宴的日子到了,城里有些头脸的人都来赴宴,就连县太爷也送了贺礼。

  

  「小子,许久不见,月馨都这般大了,生得真有灵气。」须发泛白的老东家乐呵呵地叫侍从献了一卷上好的薄纱,染坊传给招宝不几年,他就携家带口去京城养老了,「我身子骨也钝了,以后怕是得礼到人不到咯。」

  

  「哪里的话,您对我有再造之恩,今年还专程过来,真是感激不尽,还请务必多留几日,允许我好生招待。」招宝两手接过贺礼,交给佣人收着,手掌轻轻抚上女儿后背。

  

  「老爷好……」月馨今天已跟着赵父同许多人打过招呼,极少在人前露面的她多少有些窘迫,但面对记事起见得比亲爷爷还多的老东家,她并不觉着拘谨。

  

  「好,好。月馨十四岁了,夫婿也有人选,差不多该嫁了吧?」

  

  「是,等我兄弟回来,应当就会定下结亲的吉日,约莫就是这两月内的事。」

  

  「那我就在你这赖上两月,连月馨的喜酒一并喝了,你可不能嫌我叨扰。」

  

  「怎会,我高兴还来不及。」

  

  「说来,林家的小子……」

  

  「周老爷好。老爷春秋不老。」

  

  林中两手搬着木如意,胳膊上挂只鸟笼,从身后向老东家打了招呼。

  

  「哟~」

  

  老东家回过头去,正见着从门口跨进来的林中,他两手捧着木雕如意,左胳膊上还挂着个竹编的鸟笼,里边一只青色小鸟蹦跶不停。

  

  「伯伯吉祥如意,均工场传我爹干活,我来代为祝贺。」

  

  「嗯,他同我说过了。你祖父母还康健么?」

  

  「还好,我娘照料着,晚些就到。」林中说着,双手把木如意交给佣人,鸟笼则自己留下,「伯伯,过些时日我就要管你叫岳丈了,但至今也没给月馨送过像样的礼物,就想用这只青鸟作定情信物。」

  

  「哦?青鸟?」

  

  招宝露齿一笑,眯眼打量笼中小鸟,月馨则红着脸,小手牵上招宝的衣角。却见那笼中鸟儿形似家巧,却不同它那样聒噪,通身羽毛,还都像在染缸里浸过般呈出亮眼蓝色。

  

  「思来想去,始终觉得鸟雀同月馨相配,纤柔可爱、又有灵性。我到城外结了鸟笼,在水边等着,最后捉住只青色小鸟。」

  

  「这鸟为何不叫?」那笼中小鸟见了生人,直在笼中扑棱躲避。全然一副受惊模样。可却始终一声不鸣。比起木如意精湛做工,招宝倒更奇怪这只「青鸟」来,观者觉着有趣,也都不介意这定情信物喧宾夺主。

  

  林中深吸口气,解释道:「说来话长,当时,青鸟给我捉在手里,居然口出人言,讲自己是西王母的使者,它问我『捉了自己是否要拿去赠给人家』。待我缓过来应了它,它又问『是否是赠给女子』,我再应,它又再问『是否是钟情的女子』。」

  

  周老爷笑得老脸朝上皱起,招宝则饶有兴致地问林中:「那是否是钟情的女子呢?」

  

  「『当然是了,正因如此,你讲什么也不管用,我一定要拿你做定情信物。你放宽心,我将来的妻子温柔善良,肯定会好好待你,好吃好喝将你供养,你老实陪她就是。』」

  

  听林中这么说,月馨更觉得羞人,两只手一齐捉上父亲的衣角。

  

  见她这副娇羞模样,林中也别过眼,搔搔脑后。

  

  「这只鸟,就是那通人言的青鸟了?」招宝问。

  

  「也不是。」林中接着解释,「那青鸟听我说要捉它在家里养着,很不情愿,就想允我些好处来换,它说,我若放了它,就保我跟月馨今生今世不分离,还另外寻只一模一样的小鸟与我。」

  

  「可我原本就同月馨今生今世不分离,若有只能陪月馨说话的小鸟,将来像我爹一样忙起来的时候,月馨也不至于寂寞。」

  

  听林中这么说,招宝哈哈直笑,「那你后来还是答应了?」

  

  「青鸟同我说了怀璧其罪的典故。」林中惋惜,「我本也不想的。」

  

  有一块美玉,君王来索取,不给或有横祸,若是与了,那君王还要再相中家里的宝剑,是无厌也。

  

  「好啊,好啊,你这送的不光是鸟,更是份福缘。月儿,这礼物你还喜欢么?」招宝乐得两眼上弯,捏着嘴上的胡须。

  

  「喜欢……」

  

  月馨伸了手,从林中那儿接过鸟笼,怜爱地望着其中的青鸟。

  

  「小女愿立誓,与林君永结同心、永生相守。」

  

  却见月馨当着众人的面走近林中,直至身前,再抬首,面庞更显娇美动人。

  

  宾客的反应,自不必说,经过这样一段插曲,之后的寿宴倒多了个添头,每每有客人敬酒,都要表现一番艳羡之情,招宝也算是借着自己的寿辰,让月馨在镇里正式露了面。

  

  这顿酒席,连带着主桌上的林中一起沾光,不多时,他就不胜酒力,由佣人引着去客房歇息,佣人打了水、给林中洗过面就出厢房去,片刻后却换了另一人进来,穿着轻纱长裙的身子悄悄摸进门内,转身就把门闩扣了上去。

  

  迷糊之中,林中听得帷帐轻响,微睁开眼,只见月馨小心翼翼爬上床榻,她动作轻似羽毛拂过,纱裙轻轻摇晃,散发异香。月馨没觉出林中醒了,只凑近他脸庞,细细端详,眼中满是爱慕之情。

  

  「林君……」月馨呢喃轻得几乎难以捕捉,她小心躺在林中身旁,阖上眼,背过身子睡在被服外边。

  

  忽然,月馨感到背后一股热气,扭过头去,却见林中撩起被子,将她给拢了进去。

  

  月馨转过身子、同林中四目相对,他身上酒气更是浓烈,便是陈年的好酒,离的近了也熏得她不觉蹙眉。只是,面对林中,月馨非但不躲,还主动将身子往他胸口蹭了蹭,额头贴上他颈口,两手也捉着他的双手。

  

  「林君,」她红了脸,瓮着声道,「快来要我。」

  

  林中本就不是什么圣贤,酒壮怂人胆,未过门的媳妇这样盛邀,他如何拒绝得了,只一个翻身就盖在月馨腹上,反将月馨双手制过头顶,香软的胴体全叫他覆住。林中醉酒后没有轻重,月馨又是头一回给男人扑在下边,娇柔的身子一时竟有些承受不住,发出痛呼来。

  

  月馨娇得出水的哀鸣,却没有激发林中的兽性,反倒叫他酒醒了小半,匆忙支起身子,生怕把月馨压坏。

  

  「衣裳还没脱呢……」

  

  月馨声如蚊蚋,显然动了情,两只玉手小心翼翼松开林中腰带,眼神在他胸膛流连。

  

  林中咽口唾沫,按捺不住,两手也摸上月馨胸襟来,他这双手做起木工倒是仔细,可却从未琢磨过女子的衣裳,来回拨弄几下、也没松开纱裙的腰身,只能从上边剥出粉色的里衣,布面柔软、底下的香脂更软,林中借着酒劲,用力在娇妻的胸脯上摸了两把。

  

  「登徒子。」

  

  月馨红着脸,两手绕至林中颈后,将他身子拉下,鸟儿似往他脸侧啄了一口。

  

  林中被她一激、再加颈窝肩头的暗香往鼻里一送,胯下立即神气起来,松开裤腰正欲抬枪上阵,却听门扉给人叩响——

  

  「中儿,你还好么?」

  

  竟是林母挂念儿子情况,前来查看。

  

  林中惊得手足无措,急忙从月馨身上下来、整好她的衣襟,月馨却眯着眼,像是笑他没有胆气。

  

  「我在给他擦身子,就来。」

  

  月馨乖巧地朝门口应了一声,自个走到铜镜前理好发鬓,从身上抽出一张帕子,快步走到扉前,将门闩取了、迎林母进来。

  

  林中穿好衣裳就和卧进被服里了。他不由叹服月馨的应变,倒是自己显得笨拙,却不知是月馨早早为今日做了功课。

  

  林母询问林中的状况,从床头壶里接了杯水他喝,接着又问林中要不要回家歇息。

  

  「姨,以后都要我来伺候他的。」

  

  月馨没有将话讲完,但林母已然知道她想将林中留下,于是只同林中交代几句,便去接老人回自家。月馨将林家人送到大门口,又一次避开佣人,摸回客房去。

  

  「林君。」

  

  月馨似是等得急了,颊上飞红,简直同吸了林中的酒气一样,她走到床榻边上,三两下除掉身上的纱裙,踩了鞋子爬上林中的身、骑在他腰上。

  

  里衣下边粉白的肌肤一览无遗,林中酒将醒了,眼睛放哪也不是,只得转回来与她对视。

  

  「月馨娘子……据说女子破瓜时候是很痛的,可能连走路都不自在。」

  

  「林君是怕别人看见讲闲话么?」

  

  一下就叫月馨看破了掩藏的心思,林中有些窘迫,而月馨则略微阖眼,不知有否失落。

  

  「若你也怕,叫我怎么是好了。」

  

  少女低了身子,俯在林中身上,青丝缕缕垂落他脸侧。

  

  「……」林中还是将月馨搂了,嘴里讲些肉麻的话,「你做了我的女人,我就要维护你。」

  

  月馨亲上林中的嘴,林中也探进她的里衣,面团样的乳房揉着舒服,他就忍不住一直揉,男人都是好色的,对自己妻子,又有什么客气之说?

  

  渐渐,月馨喘息重了,两人衣服剥了个精光,粉白的月馨盖在黄色的林中上,当真像落了一场雪。温存之中,林中的手越来越朝下边去,将月馨夹着的腿分开,往她花心去,指尖探得一处湿润温暖的福地,不禁想往深处进,月馨喘得更重,两股也张得愈发大胆。

  

  「我这就……要你身子了?」

  

  「快来。」

  

  林中哪里还定的住心神,只知道一手把住月馨的腰臀,将她往下送些,一手扶着自己的定海神针,对准那处温润,缓缓进入。

  

  「啊、」

  

  月馨身子一紧,腿心抖了两下,已被林中顶着要紧的地方,再往里些,她就彻彻底底是林中的人了。林中每每要往里,都感觉给一片筋牵着,没再妄动,雁首却给月馨含在里边,一阵一阵地缠上来、吸得他心痒。

  

  月馨细眉微蹙,如同两片淡淡黑云给风挤到一起,黑云相碰就要下雨,那雨就下在月馨眼里、接着落到林中胸口上。

  

  林中晓得月馨是怕了,若是这时候退出去,月馨做到这步又是为什么了?

  

  「书里边都讲男欢女爱是爽利的,可还要把破瓜之痛单摘出来,可见真是很疼的,我最怕疼了。」

  

  林中绞尽脑汁,只欲刨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既要给月馨破瓜,又不能叫她痛苦。

  

  他先将月馨朱唇吻了,手掌在她玉体上游走,不令她觉着自己迟疑,以作缓兵之计。

  

  有了,林中没有别的,就只是手巧、记得住事,偷闲时,他常常要同玩伴去集市听人说书,听得多了,也记得那么几件。什么「怀璧其罪」、「秦晋之好」,都耳濡目染来了。再说,林中就是不识字、平日没法读书,也见月馨读过,就是诗赋也听她做过几首,被句句教了,多少能懂得些许。

  

  「娘子且听我一语,为夫本是巧匠身,不通诗书只知工……」

  

  「不通诗书只知工……不通诗书只知工……」俗话说的好,书到用时方恨少,肚里没有墨水,摆弄起来不多时就捉襟见肘。

  

  脑中忽然闪过幽王烽火戏诸侯。

  

  「为博娇妻一展颜,强摆文辞切莫嫌,娘子可知幽王事?烽火一燃诸侯至。我心似有烽火起……」

  

  「只我二人便可矣。」

  

  月馨吻上林中,接上最后一句。细嫩如凝脂的肌肤在林中掌中滑动,她身子一下软了,照着林中的昂扬痛快坐下——春日牡丹转眼便开出片片鲜红,林中急忙将她搂了,只觉着怀里像拢了只受冻的小鹿。

  

  缓和片刻,月馨径自动起来,像只绕着花茎翻飞的蝴蝶,娇躯起起落落,迎合林中在幽径中进出律动,起先的不应渐渐给爽利取代,月馨的喘息不觉带上甜腻。林中也禁不住耸起腰来,只觉着暖意自宝杵升起,似入一片桃源,两人云雨之下,就连床铺也给揉的软了,可要与月馨比起来,又像是枕着泥、搂着云。

  

  「林君,你宝贝的感觉,书上说叫『如入酥酪,甘美异常』,你觉着是么?」

  

  月馨动情的嗓音,当真是「甘美异常」,可林中却不太晓得……

  

  「酥酪是什么吃食?」

  

  「今天才吃过的,盛在碗里,又细又滑的,你现在不也尝着么?」

  

  遭到如此挑拨,林中如何忍耐得住,他抓住俏皮妻子,胯下奋力顶弄,直挑到月馨满脸涨红、眼波盈盈、一口咬上他肩头为止。

  

  月馨花径里的软肉像是跟他角力,忽然夹得生紧,便是同水帘一般湿,也磨得林中难动分毫,只一下就泄在里边,林中好悬以为宝杵碎了,硬生生断作三股,才将阳精交完。

  

  林中搂着腹上的月馨,大口喘气,月馨趴在他胸口歇了会,就从怀里爬了出来,扑在他带着宝血、残精的阳物边上,津津有味地伸手把玩。

  

  「书里说,含玉能令人肾气充盈,阳道坚挺。」

  

  「含、含玉又是什么了?」林中多半已经猜到,面上燥热,大吞唾沫。

  

  月馨爬到林中面前,再亲他一口,而后便趴到他胯间去。

  

  只道是:

  

  口含美玉温润滑

  

  舌卷灵珠挑逗频

  

  津液融融春意暖

  

  心神激荡意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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