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山魈

  待到月馨醒来,她已给佣人扛着,四周绿茵葱郁,原是进了山里,天已迟暮,偏斜的残阳会同火把一齐照在草木上,影影绰绰,使那山林有时似那黛青妖魔,令人生寒。

  

  月馨贴着佣人,感她后背厚实,更胜男子,却记不得家中还有这样一号人物。欲要思索,却觉头痛欲裂,就连方才出了什么事、为何要进山,也已然不清楚了。

  

  欲要开口问话,干涸的唇却粘作一片,张开时不免撕开小口、流出血来,月馨吃痛,身上自然紧张,也叫佣人觉察她已转醒。

  

  耳畔传来吱吱语声,发话的是门房,那门房本是个中年人,现在却佝偻着身子,头发白上一片,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竟也坏了一只。他讲话时似是提了嗓子,便是压低着声音、在捉不清声音的月馨听来,也显尖锐。可惜周遭实在昏暗,便是想读唇语,也读不得。

  

  再看人群,最前边是举着火、拿着杖开路的,林中由两人照在队伍中间,却不见其他人身形。月馨一阵目眩,却是回想起那日在后堂听到父亲交代林中的事,如此说来,林中应当是带着自己躲皇帝了……

  

  想到山上的毒虫盗匪,月馨不免心忧,即便如此还要上路,那皇帝定然是比豺狼虎豹更为可怖,一家人,恐怕是拿命换了两人的命了。

  

  不待她泪珠坠下,便先有一支火把落地,队列一阵慌乱,背着月馨的佣人倒是沉稳,当即把她放下,从腰上抽出把明晃晃的刀来——那队首的佣人,给暗箭穿了喉咙,倒在地上打滚,欲伸手去堵,却只喷得满地是血。

  

  呜呜泣声、兽号声、鬼叫声,萦萦不绝,似那蜘蛛的网子,将四脚的虫豸一并兜了,预备喝血吃肉。

  

  那暗箭稀落落又射了两梭,只是人群逃窜,仅中了腰背等不要命的地方,倒是那唰唰从道旁刺出来的短枪,把好几人槊倒在地、扎了个通透,好似泥淖里给叉住的鱼,只得弹跳着、将那污血掸得四处都是。

  

  持杖带刀的朝树丛迎过去,随着怪叫砍出几片血花,竟反将那林里的东西杀了个干净,队列再调转头来,丢下遍地伤残急急下山去,月馨欲要站起,却惊觉两腿没了知觉,只道是给血腥气惊吓,出声求助,竟未有一人回首,就连那林中,也跑到了最前边,头也不回。

  

  只一瞬,月馨觉着林中的背影鼓胀起来,竟似他人。

  

  不消月馨再喊,林中又掉过头来,把一众人皆甩在后头,连滚带爬挪到月馨身后,捉住她的肩。再看来路,又成了一滩血池,手无寸铁的佣人几乎全给砍死,就是那带着兵器的,也个个负创。

  

  那行凶的东西,自黢黑山林里显了出来,形状如人却生着豹纹,佝偻着身子,身上毛发同蓑衣一样乍起,上面几道豁口汩汩冒血,那创口和它双目一般红。这东西必不是人,就是边关打仗的,也不会有这般不要命的凶性。

  

  悉悉索索,山道已给一片妖物封死。

  

  那妖物中,有只身形纤长、遍体白毛的,它一往前,妖物就往两边退,带刀佣人上前去刺,却见环伺的妖物顷刻暴起,将佣人的首级枭了去。

  

  白毛妖物步步趋近,爪牙也跟着压将上来,抵抗的都给砍了头,月馨听着林中的声音先大后小,到后边就成了哀求,抓着自己肩膀的手也抖得好似过筛,月馨当然也怕,可她不记得林中会是如此胆小之人。转眼工夫,一众妖孽逼近至前,地上也没有站着的人了。

  

  忽地一股力,自身后将月馨推翻在地,她眼角扫到逃跑的林中,没蹿出去几步,就叫一支箭射穿了腘窝,也不知那箭上抹了什么毒,只一息便让他身躯鼓胀起来,山样砸落。群魔一拥而上,把那肉山扯了个七零八落、分食殆尽。

  

  月馨想喊,却像给沙土压住,喘气也喘不得,那一双双色如枯草的皮毛大手覆将下来,把一身婚服当作皮肤撕了去。

  

  夫婿死在面前,月馨竟丝毫不觉心痛,她自觉不可思议,狠咬嘴唇,便是出了血,心里也惊不起一丝波澜。

  

  腿坏了,尚且使不上力,心碎过,又怎会再痛?

  

  本欲像火那般去烧,忽而忆起自个不过是未给收合的余烬,烧,亦烧过了,灭,也早该灭了。

  

  ……

  

  「朕……朕……」

  

  皇帝一身财宝都给抢了去,戴着金环玉镯的手脚成了断肢,往外汩汩冒血,那血稠得同肥油一样,不知是吸了多少民脂民膏,若是把这胴体架到城里去烧,怕是能免去三天三夜的灯油钱。

  

  「当家的,那胖子身上宝贝还真不少,劫道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么肥的主儿。往前倒些年,还能收着货郎的买路钱。打那新皇帝上来以后,净遇上逃荒的穷人。」

  

  口里漏风、缺了几颗牙的疤脸老翁,托着一串首饰,交至身着锦衣的头目。

  

  「放着官道不走,想来也是遭官府迫害了。只是,我也有一帮弟兄要养,你去了下面,要怨就怨那狗皇帝罢。多有得罪。」

  

  头目略了眼宝物,嘱老翁分发下去,自己则踱步到皇帝身前,正要抹他脖子,却听见那团肥肉不断冒着哀求。

  

  「你失心疯了?」头目用力把那具肥躯翻过来,听他一口一个「朕」的,心中不悦,他这辈子,最恨的便是狗官,百官上面的皇帝,那更是恨到骨子里。思索起来,此人遇到危机,无谋少智,连女人都要出卖,既无商贾的头脑,更无保镖的胆气,身上这多财宝,也不消说怎么来头了。

  

  「别杀朕……朕什么都给你……」

  

  嘴里吐出来的,无非是些从百姓那搜刮的东西。头目没去听他放屁,倒是发觉,他那嘴里竟还有门道。

  

  颗颗晶莹,玉石一般,这肥豚如何与如此皓齿相配?

  

  他抽出短刀,插进皇帝牙龈,在哀嚎里生生撬出一颗。抹掉上边血水,只见乳白齿面平整光滑,牙根打磨精细。在手里摩挲片刻,头目额上青筋暴起。若不是家道中落、仕途叫卖官鬻爵之辈把持,就连心系之人也给官宦玷污,他也不至负气为寇。这物事的手感他是知道的,肥猪满嘴哪是人牙,分明是象牙!

  

  「好哇……你说你是皇帝,那我便认你这尊皇帝。」头目叫人过来,拿火把将豚妖流血的四肢灼了,在他哇哇直叫时,又将短刀割进嘴里,肥唇霎时给切个四分五裂,白玉样的牙齿也落了满地。

  

  身上锦衣给血脏了,他也不嫌,径在奄奄一息的皇帝后背连剁几刀,方才解气。

  

  一众盗匪已将有气的都割了喉,仅留下一个女子,献来供头目享用。

  

  面黄肌瘦的村姑窑妹,下山时弟兄们见得不少,但这番捉住的,当真不是寻常货色,那体肤给火照着的一面,暖得如金,叫月光映着的一边,冷得像雪,如此观来,这具胴体倒像是剔透的冰了。

  

  那冰却不是湖冰,是那地上的、遭车马碾过、给人践过的,灰泥少不了,就是青瘀红痕,也满身都是。那桃唇泛着血,起了白色的皮,跟那裹了糖的海棠类似。

  

  「当家的,这女人估摸是新近掳来的,这路人也不是甚么好货,今天咱算是行侠仗义了。」干瘦汉子捉着月馨,将她后仰的脑袋推起,「这样标致,原本能卖一大笔!可惜只剩一口气吊着,活不成了。」

  

  「当家的,请您先鉴上一鉴。」汉子催促似的,架着昏死的月馨向前推出半步,手上羊脂般的触感,已叫他胯下兴致勃发,那言外的意思,分明是想待头目将女人肏死了,他再趁热过把荤瘾。

  

  月馨一双交睫,已然破碎凌乱,不像珠帘,倒像是那给山水冲过、流杀干净的荒村。

  

  便是如此,头目依旧是看恍了神,他伸手摸上月馨的发,竟似探入一片潭水,就是用力去扯,也捉不实在。

  

  他将手收了,大笑:「桃华姑娘,好了!桃华姑娘!」

  

  头目将月馨一把抢过,按在地上,转瞬便已解了腰带,乱摸乱亲,下身的物事也硬了,冒着浆水往她腹上、腿上直撞,真真是褪了人形,露了山魈的本相。他将月馨抱将起来,喊一声「桃华姑娘」,往后一跤跌倒,爬将起来,又抱着少女大笑道:「桃华姑娘!」

  

  一众盗匪,本已多日未近女色,见到这般尤物,下身自然要烧起邪火,但见着头目疯也似地压住少女,将唾液精水抹得她遍体都是,竟有一丝肝颤。

  

  头目缘是文人落草,诨名唤作玉毫郎。他那男根,也同毛笔样,茎身纤长,直到笔头才忽而兀起。就是这样一根物事,从前向来没这般硬过,弟兄们一同办事时,还以为他就是生得细软,哪知道今日,它竟直得同剑一般!

  

  利剑杀进月馨已给耕坏了的蜜道,那先端尚且毫不费力,茎身入内更觉空虚,此时正是:

  

  「玳瑁松难驻,半截未尽恨无端……」

  

  头目红了眼,两手早已不复读书时那样秀气,此时已如老松盘根,锁在月馨脖颈之上。

  

  「桃华,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假清高!我碰不得,狗官却肏得!狗官肏你,你吞到阖将不起,待我要爱你,你却假死过去!好啊……好啊!今日我就叫你知道,同样是两颗卵蛋一根棍,要肏你,谁也不差!」

  

  青筋道道虬起,从那玉毫郎的人头直爬到雁首,匪首怒喘如雷,肉剑于径中反复冲杀,直撞到那处桃花源地崩山摧,再也合将不上。过往女子遭这般倾碾,必要痛叫、身子也要紧绷如弓,将他夹紧,可身下少女,却同死物一般,动也不动,唯有内里软肉,反复推阻。

  

  匪首更怒,抽出赤龙来,只见那龟冠涨得通红,却显出几分干涩,看来,这女阴是有意要叫他败兴而归。

  

  玉毫郎往手心啐上一口,将阳物抹得发亮,再度贯入,直冲宫颈而去,或有水声,冒出的却不是阴精,而是鲜血,月馨腹中似有地龙蠕动,顺着那隆起,将脏腑顶了个四分五裂。而那宫门,终究也是给破开了。匪首尻股每起落一回,都要带出一大股血浆,给那温腥包覆着,隐隐竟似给一对滚烫的小舌舔着,越肏越稠,愈发爽利,他捉着少女双乳,起身猛力一撞,精关大开,直撞得月馨腹上似从里受了一拳,待他泄完,宝贝软下,月馨悬着的下肢才落回地上,再溅起一片污秽。

  

  话说这世上,有种石莲子,从土里掘出来,不知年代,状如铁石,投水中即生莲。

  

  这少女再没睁过眼,是否因她想化作那石莲子,到土里睡着,等那好朝代来了,再生为莲?

  

  白毛山魈尖啸一声,众妖纷纷掏出阳具,一拥而上,一妖将少女翻转,使其俯卧于地,阴茎抵在股间,借血水淫浆盥洗,一妖上前,掰起少女鹅颈,使阳物入口。手搓乳房者、抚摸腹股者、指入女阴者络绎不绝。不多时,有一山魈将女子抱起,使其两腿大开,托着雪臀、向胯间压去,又一山魈从后方争夺,攻入甬道,前后交锋,其余众妖嬉笑旁观、轮番上阵。

  

  半晌,取来绳索,将少女悬挂树间,众妖围绕四周,起先尚是舔吮,不时竟以溺浣之,更有甚者,以拳脚入体。待到巡山的牵狗回来,也分上一杯羹。

  

  待众妖困乏,已然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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