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瘙热,用手去摸,抹下一片泪来。
脑中一片混沌,只觉着无数愤懑,就要破体而出。
欲要站立,身子却像丢了魂魄,指头上的泪,先是像铁水,又是像冰末,直痛到心里最深,吸干了力气。
靛蓝飞羽自眼前掠过,林中身子霎时一轻,思绪清明、急忙站起——
潺潺水声,设在河畔的鸟笼空空如也,笼下的饵已给吃了。
……
回到自家院里,林中也不作声,直直去了工房,将门关了,从笼里小心拿出只青鸟,用红绳将它捆了搁在桌上。
那鸟想来是哑了,便是这样也一声不响,任凭林中翻看。只见林中一片片拨弄青鸟的飞羽,落下几片都是青色,新翻出的羽管却是棕褐色的。林中捉了笔,蘸着青色涂料,跟绘木雕一般笔笔落在青鸟身上,只是这青鸟毕竟是活物,即便醉了酒,受了刺激也要扑腾,林中倒也耐心,每每鸟儿抗拒,都待到它安静下来再动笔,一来二去,青鸟也没了力气,任他摆布。
大功告成,林中解了青鸟的绳子,给它放回笼里,提去院外,待到漆味、酒气统统散尽,与家里说一声,径往赵邸去。等他提了鸟笼站在月馨面前,再见她穿着那身青瑶色的轻纱长裙,却再也抑不住心里滋味。
月馨愣神片刻,接过鸟笼、转身放置桌上时,林中已从身后将她搂住。
嗅见她身上暗香,过往纷纷浮上心头,分别只半日,竟如过了半月,林中压着眼睑,却压不住声里的颤:
「月馨娘子,这是只青鸟……」
月馨捧了林中的手,放置面前,吐息吹在上边,林中觉着一片温热,转瞬之间,便有两点滚烫坠在手背,像是给汤水泼了一般疼。
「会保你我今生今世不分离。」月馨一抹眼角,转身过来,扑进林中怀里,「以为你明日才来……昨晚梦见你赠了只青鸟与我,你同我说,它要保你我此生不渝。我好生喜欢,不知怎的就化成了它,突然叫一条巨蟒吞了,林君要救我,拿一支楔子去刺,结果……」
素齿咬在唇上,将未出口的话吞了去,月馨攥着林中更紧,就似那目不能视的夜里,松了手,五指就要寻不回来。
「怪我说些不吉利的话,若知道林君要来,本不该这般颓丧。」
月馨幼兔样颤起来,那噩梦想必是真切的了。林中只觉一阵目眩,自个见着的那些,是否也不过大梦一场?可两人梦境交相对照,林中不敢不信。
他先将月馨搂了,缓缓抚慰,问她说:「那条巨蟒,是黄皮的么。」
少女点头,泪朦朦的眼望着林中。
「这条蛇,在我们成婚那天来的,是么?」
月馨忘了惊惧,粉唇开启,却没问出口。
「我刺了这蛇,当晚它便死了,在山里作了野兽的食粮。」林中贴着月馨发顶,轻拍她的背来。怀里少女没有回话,却是再将脸埋进林中胸膛,呜咽一声。
林中好悔,悔自个不知月馨为何急着把身子给自己、悔自个不知月馨独自做过这样噩梦、悔自个轻易死了,害月馨独受了该他分的苦。
觉着话太沉,林中将娇小的月馨从怀里捉出来,竟径直贴上她面颊,饶是平日里便亲昵的月馨,一时也羞了脸。
「月馨娘子,讲些不正经的。我心里晓得你为甚想早行夫妻之事,我同别的男人没有分别,也会好色,有时你搂我、触着你体肤、闻见你味道,我也要生出邪火来。你多少也知道,自己出落得能称绝美,我亲眼见的、加上画册里的,未有一位有你好看。」
「我怕自己是猴子,去捞井底的月,将你弄疼了。可我也知道,你是愿意亲近我的,既然如此,更须得我准备妥当,下到井底来接你,断不能粗鲁抛下桶来,只为得你身子。」
林中讲些肉麻的话,逗得月馨面上更红。
「那井筒,我要用来打别的猴子。除了月馨,我谁也不要,月馨厌恶的,也休想要接近。这辈子,但凡我有一口气在,必要与你死死相守,再不分离。」
听林中这么讲,月馨却拿手轻推林中胸膛,叫他等等,自己往闺房外去了。
透着门扉,能望见那抹青瑶色在院中飘忽,先是晃到左边,再又吹到右边,月馨织着两手,裙下藕白双腿往复错动,鼓着蝶似的轻薄身子,眨眼便转完一圈。
倩影旋过来,照着林中的面,把守在门口的他往里推去。月馨带着一抹香气进了房,仅是在院中踱了一圈,身上竟已香汗淋漓。外边日头将要落下、正是澄黄亮眼的时候,月馨背着光、垂着脸,林中看得不很清楚,未待他反应,推着胸口的一对玉手便攥紧起来,月馨是把他当成爬架,踮脚攀了起来,一口啄到他的唇上。
「除了林君,谁也不要。」
颤着粉唇讲出惹人怜爱的话,环着林中肩颈、又吸上来,再看她俏脸,蜜桃也似,掐出的水都到了眼里,目光流转之间,身子也软和起来,林中只觉着像抱了个水团子,可爱得紧。月馨身上的汗原是羞出来的,往院里兜一圈,是要看四下无人,才好坏那礼义廉耻。
就似那避人怕生的猫儿,独在自个面前欢脱,换了谁都受不住的。
林中用力抱起月馨,转上一圈,逗得她笑出声来,趁她磨蹭自己,反手将闺房锁了。林中此时心境,已然不同,她看月馨,早已不是未过门的媳妇,而是结发的妻子。
林中唤她一声,手掌顺着腰背滑到她股上,月馨身子贴服,一副顺从模样,不觉就给林中横抱起来,放到床上。林中心里太多纠葛,不能与月馨说。到头来,此刻只想亲身确认,自己失而复得的鸳鸯真是实实在在的。
丝毫不与月馨客气,径直上手解了她的衣裙,这下倒换月馨慌神,她两手压着里衣,娇嗔林中脱起女子衣裳怎会如此熟稔。
林中低下身子,牵了月馨的手,反问:「将来我吃醉了酒,你愿给我擦身子么。」
「当然。」月馨本也没有责怪林中的意思,只是头一回在男子面前露出身子,实在羞得紧,只道林中是想插科打诨,叫自己放松些。
「月馨娘子不舒服,我也会替你擦身子、洗面、洗脚。我衣裳洗不好,但至少要懂如何给你换。」
林中眼里脸上,没有半点调笑的意思,遭他这么一哄,月馨如何抵挡得住,当即又把他拉到面前厮磨舔吻起来,真真同猫儿一般。
「喜欢林君,喜欢得紧,心口都疼起来。」月馨坐在床边,伸手摸上林中衣带,征询似抬眼望他。
「我们信物定情,算是夫妻,眼下你爱我,我也爱你。」林中捉着她的手,引她将自己衣服脱了,「如果月馨娘子不弃,我就来要你了。」
如何引林中动手,月馨心里想过百遍,却没想过他会主动欺将上来,本以为夫婿只是嘴上雕花,本质还是木头样老实,未尝想真的也同书里男人一般好色,若成婚后他还这般凶猛,自己恐是要害上性瘾。
「快来。」
月馨羞红着脸,眼睛却不尝从林中身上移开。
林中三两下除了衣服,顺势将她压到床上,两人间只隔了月馨一件里衣,就同那熟透了的柿子一样,薄薄一层皮下边,满是又甜又软的肉,叫人满口生津。
他将手伸到里衣下边,摸着乳汁一般的肌肤,不时又毫不客气地捉上月馨胸脯,月馨一身香气,忸怩之间尽皆迸了出来,月馨觉着腹上给硬物挤着,以为是衣物皱了,本能去拨,却摸上林中滚烫的玉塵,面上一红,往林中肩上啃了一口。
林中将她捉了,翻过身来,将月馨摆在自己腹上,她惊呼一声,缓神后直起上身,自行将里衣脱了去,再扑回林中身上时,便只剩一件亵裤了。
林中胸腹上感到一片舒适软腻,张了双臂,一手摸上月馨玉背,另一手扶上她脑后,亲昵搂着。
温存片刻,月馨觉着腹上硬物竟有些退却,忙问林中:
「不要我么?」
「月馨娘子,稍起来些。」林中哪是什么君子,只是再由她这么欺在腹上,宝精就统统要白白交代了。
林中捉着她两股,月馨乖巧顺服,随着他将下边身子耸起,林中换了手,去挪自己宝杵,将它挪到月馨腿间,方让她趴回。
起先给月馨肚子压着,确是香艳,莫说肌肤相亲,她身上馨香,只给有心思的人闻见,便要坚硬如铁,倒不是说那男人个个同牡狗一般,只因月馨实在奇异,非是寻常女子。
林中生生将欲火压去,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气。却见他此刻气喘如牛,本钱给月馨股间夹着,雁首触着她要紧地方,眼见又要按捺不住。
他将月馨抱起来,两人相对而坐,林中把手伸到月馨腿心,摸着那豆腐似的阴阜,指头一下就给打湿,在月馨嘤咛里再往里去,就同给小儿用口吮着。林中将手指撤下,换了男根,抵在两片软肉中间,月馨低头去看,复又红着脸望回来。
只见她两膝支在床榻上,两手扶着林中肩膀,不敢放下身子,而林中,自是知道其中原因。
「月馨娘子,你晓得男人那物很是敏感,一些泼皮无赖,打起架来净招呼命根要害,若是给打中一下,就是八尺男儿也得扑在地上。」
月馨正紧张着,不知林中怎么又讲些不正经的,正欲嗔怪,却被他捉去一只纤手,剥出一根指头,拿他虎口攥住。
「若是舌头给捏着,你觉着疼吗?」
「疼。」
「若是换了……」林中话到嘴边,又觉喉咙发紧,给月馨盯着,鼻翼翕张,还是将想好的荤腥话讲了出来,「茎身尚且无碍,可若是换了龟头,还要更疼。月馨娘子身娇体软,膣内想必比我这做工的粗手要嫩滑许多,可便是如此,若给夹得紧了,还是要命。」
「落红会疼,是因膣内有一片肉,要以龟头去破那片嫩肉,男子也会疼,只是书里从来不说。月馨娘子疼了,出声了,我会爱你,可我要是出声了,你要怎么看我?若你也怕,我要如何是好了。」
好一个倒反天罡,遭林中如此打诨,饶是月馨也怔了半晌,可她爱林中,亦信林中,听他露怯,便倾着身子,先从他茎上下来,往他腿根坐实下去,双臂从他背后环过,臻首贴至林中耳边。
「夫君且听我一语,为妻本是闺中雀,不谙丝竹不知针……」
林中讶然,而月馨接着吟诵下去:
「为酬檀郎百卷词,强摩风雅笑奴痴。孟光案举寻常事……」
月馨文采,自非林中能比,便是这般,即兴作诗也难免才思枯竭。
「孟光案举寻常事……孟光案举寻常事……」
「何须烽火戏王师。」林中接上这最末一句,眼前不禁模糊,他本不敢再念打油诗,就是怕月馨接上那句「只我二人便可矣」,却不曾想……他喜,喜到了极处,就和吃莲子时一般,贪图那清甜,咬得紧了,就要吃到里边的苦,热泪满眶,止之不绝。
「林君,不怕……」
月馨抱上林中,用脸去拭他的泪,林中确实怕了,可他怕的是这一切冥冥之中已有定数,他隔着泪看月馨,忽而顿悟。
「是你的诗太好。」
他心底已有杀那狗皇帝的法子——便是颗道旁野草,也能在那肥油上拉一道口子,血腥气自会引得虎豹分食。
「有你在,我又怕什么了。」
林中口鼻探到月馨肩头,推着她侧卧下来,月馨两股微微分开,只见那微粉的莲肉给龟冠拨开,露出水光,日光透着纸窗打进来,映着她的体肤,衬得她微隆的胸脯如两座玉山一般,身上香汗片片,眼里波光盈盈,实在惹人怜爱。
月馨小兽般望着林中,听他发落。而林中终于是没叫她久等,将宝杵朝着那处桃花源,倏尔贯入,瞬间觉着一片紧致湿润,给那温热的软肉包着,像是从背后被抽了筋去,险些一触即溃。花径里一下收紧,非但没把林中挤出,却反将他龟冠吞吃入腹,月馨娇吟,似是自己也受了惊吓,两手扳上林中腿来,却不知该推还是要拉,不多时就叫阳根顶到要紧位置,觉着一片激痛,更是不敢动弹。
林中吻上月馨,双手环过她肩颈,腰间一送……